韩氏来到丁家,因为户主走时把锅碗瓢盆全部带走了,只剩下了灶台。
丁大石把自家的锅放了上去。
丁蔓把那一小袋米拎回家,递交到王氏手上,丁蔓不是真正的孩童,她明白赵腾的意思。
丁蔓把赵腾的话告诉王氏,王氏震惊的看着手上的米,沉吟了一会叹了口气道“哎,哪用得着这样啊,罢了,妞妞啊,你以后要像孝顺祖母一样孝顺先生师母知道吗”?
又对丁大石说“老大啊,以后我们多看顾些赵先生,待会儿你问问赵先生的意思,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妞妞要跟先生识字,肯定是要和我们一起走的了,赵先生是有学问有智慧的人”。
丁大石点头应下。 韩氏走进丁家堂屋,就看到李氏把水囊里所有的水都倒进锅里,田氏把榆树皮用刀跺的碎碎的,又从一个黑色袋子里抓了三把糙米和榆树皮一起放在锅里。
韩氏看那盛米的袋子不是自家的,眼神闪了闪。
韩氏先和王氏见了礼,打算帮李氏田氏张罗晚饭,韩氏看李氏田氏合作默契,一个烧火,一个掌锅,韩氏张着手不知道干什么。
王氏对韩氏说“锐哥儿娘,来,来坐,让她姊妹俩弄就行”。
李氏因为妞妞要跟赵先生习字,心里对他们万分感激,一个识字的女孩子的未来要比不识字的女孩子好很多,将来嫁人也有底气选家境好的人家。
李氏对韩氏说“赵嫂子,您坐您坐,我和弟妹很快就好”。
丁蔓手里牵着堂弟狗娃的手从房间里出来给韩氏见礼。
“师母”两岁多的狗娃还不大会说话,睁着丁家人共有的大眼睛看堂姐弯腰施礼,他也有模有样的低头施礼,因为太瘦脑袋太大,狗娃一低头差点儿把自己闪倒。
身子一歪幸亏丁蔓在旁边连忙扯住,狗娃害羞的扑丁蔓身上,脸伏在丁蔓怀里不肯抬头,大家都笑起来。
这时天已黑,在堂屋里又没有油灯可点,丁二石在院子里点燃一些柴草,大家就着火光用起了不能称之为饭的晚饭。
糙米是高梁米碾碎的碎米,加上榆树皮,不知道是个啥味儿。板凳没那么多,只有赵腾王氏韩氏坐板凳上吃,其余人或站或蹲。
赵腾面色如常的端起碗食用,韩氏凑近鼻尖一闻,下意识的把头一扭,赵锐看了韩氏一眼,低头喝起了稀粥。
丁家人都各自低头吃着,没有人看到韩氏的小动作,韩氏看大家都在吃,也只能低头喝了一口,韩氏差点儿吐掉,强忍着恶心咽下去,勉强喝了半碗,剩下的怎么也吃不下了。
赵腾看看妻子手里的碗说“娘子吃饱了?剩下的给我吧,正好我还差点儿。”
韩氏忙把自己碗里的倒到赵腾碗里,长舒了一口气,丁蔓眉稍挑了挑继续低头喝碗里的粥。
说实话这粥确实是难喝,榆树皮嚼着稍稍有那么一点粘,涩的狠,味儿很怪,丁蔓敢说如果在她原来的环境里,这粥给狗狗也不会吃。
可在古代,这却是能填饱肚子保命的东西。大家吃完后,田氏李氏收起碗筷,这碗筷从出来到现在就没刷过,这要是在现代想都不能想的事儿,可丁蔓已经习以为常了。
人喝水都困难,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大家各自回到房间里,终于不用再睡在露天里,不用睡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丁蔓躺在祖母身边,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一晚上大家都睡的沉沉的,一觉到了大天亮。
大家睡醒,因为缺水,少了梳洗的程序,丁蔓感觉头顶的头发硬硬的像戴了顶帽子,丁蔓特别想现代的淋浴,真想痛快的洗洗。
昨天晚上水囊里的水全用光了,丁大石去找昨晚的那个老汉打听哪里有水,丁蔓和田氏一起出门出去找找看看有什么能吃的,赵锐看到也跟了出去。
韩氏犹犹豫豫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赵腾叹了口气道“娘子如果不愿意出去就在家里吧”。
韩氏立即把脚收了回去。丁蔓田氏赵锐走在田野里,这里可能逃荒的人走的少,地里不少荠菜,这也让田氏兴奋不少。
荠菜可比草根好吃的多,草根在嘴里直接嚼不烂。
丁蔓一边挖荠菜一边四处看,想着前几天的好运气,再有条蛇,哪怕是只鼠也好呀,好歹尝尝肉味。
丁蔓一边挖野菜一边愤愤的想“人家那些穿越的各种福利各种否极泰来,怎么到我这就堕落到鼠肉都不嫌弃了呢!”
赵锐看丁蔓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愤愤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由有些失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丁蔓歪头瞪他一眼。
“赵锐,你笑啊啊啊!”
丁蔓忽然之间瞪大眼睛向前跑去,跑着跑着一下子不见了。
赵锐呆了,猛的心像被人抓起来一样揪的痛。
“妞妞妹妹,妞妞妹妹!”
边跑边喊,跑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处小沟,里面杂草丛生,就见丁蔓朝他凶狠的瞪了眼。
“嘘!别吵!”
“你干嘛”
“别说话,快点过来和我堵起这些洞,快点,拿石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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