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于贵妃让宫女把娘家送来的几个稳婆和乳母又仔细查了一遍。
特殊时期,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
不过,宁妃的死讯,让她到底还是受了一些影响,于贵妃第二天午后便提前发动。
等姜芙赶来,于贵妃正坐在床边吃糖水蛋。
她的胃口倒是好,一口气吃了四只。
反正马上就要生了,不必因为担心胎儿过大而不敢多吃,于贵妃孕晚期几乎每天都吃不饱。
科学养胎的结果就是,于贵妃这一胎生得十分顺利。
胎儿不太大,刚过五斤,但小模样儿长得很是俊俏可人,眼缝长长的,鼻梁不塌,将来绝对是个美人儿。
是的,于贵妃生了二公主。
事实上,在她和宁妃怀孕中期的时候,太医就都委婉地表示,二人怀的是公主。
只不过大家都瞒着皇帝。
谁也不想在盲盒没拆开之前,就浇一盆冷水不是?
两天得了两个女儿,皇帝的确受了不小的打击。
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
甚至他认为这是一种上天的暗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从小爆那里听说了皇帝的想法,姜芙半天无语。
她想说,快醒醒,天亮了。
宁妃白搭上了一条性命,皇帝依旧故我,他强迫院正给自己下了猛药。
几服药下去,皇帝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健起来。
“你找我?”
因为要为皇帝出行做准备,郎轶近日十分忙碌,但一听小李子说姜芙要见自己,他还是挤出时间,匆匆过来。
不得不承认,郎轶的心中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喜悦。
这段时间,他故意不见她,就是想要逼迫自己冷静。
同时,也是想看看姜芙的反应。
谢天谢地,她主动找他了,不然,郎轶还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多久。
姜芙哪里知道郎轶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不过,就算知道,她可能也不会多想。
“皇长子听不到声音。”
姜芙开门见山。
自从让院正看过之后,她和张氏都格外留意这孩子。
经过这几天的持续观察,还做了多次试验,二人很沮丧地发现,他是真的听不到。
郎轶挑眉:“果然有问题吗?”
听他的语气,似乎也有所怀疑。
姜芙点头。
郎轶解释道:“有宫女向我汇报,说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当时皇长子正在睡觉,却毫无反应。我便心生怀疑。”
姜芙不禁一阵后怕。
这宫里的事情,还真的没有能够瞒过他的。
那么,皇帝中毒一事……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郎轶主动开口:“我确实没打算拦着宁妃作死。”
为什么要拦?
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罢了。
姜芙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了也没意思。
“现在还是先想想太子的事情吧。”
郎轶坐下来,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姜芙的面前。
他自己则拿了另一杯,慢悠悠地喝着。
对于郎轶反客为主的行为,姜芙也懒得计较。
她更好奇他属意谁,反正不可能是晋王府的人。
果然,郎轶轻启薄唇:“萧延。他还算聪明。我讨厌蠢货,尤其自以为聪明的蠢货。”
姜芙猜测,晋王或者晋王世子一定就是他口中的蠢货。
她一边回想着邕郡王的样子,一边盘算起自己接下来都要做哪些事。
别说,萧延早熟隐忍,郎轶野心勃勃,这俩人一旦对上,这宫里还不鸡飞狗跳?
自己这个太后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稳坐钓鱼台。
姜芙正出神,一个没注意,郎轶已经把脸凑到了她的眼前。
她一哆嗦,战术后仰:“郎大人想干嘛?”
郎轶轻啧一声:“邕郡王继承了邕王妃的美貌,怪不得娘娘三番五次对小郡王另眼相待呢!”
姜芙倒吸一口气:“那还只是个孩子呢,你的思想也太不干净了!”
郎轶满不在意:“孩子?皇家有孩子吗?萧旭最近已经开始对婢女动手动脚了,如果没人管着,要不了两年,恐怕连庶长子都能生出来。”
姜芙:“……”
恕她实在想不出一个熊孩子竟有这般色心!
郎轶步步紧逼:“娘娘只比小郡王大了几岁,如果日后过继嗣子,必然少不得朝夕相对,娘娘千万不要忘了今日说的话,要一直把他当孩子看待可好。”
这是什么话,怎么透着一股老坛酸菜似的醋味!
姜芙皱眉:“郎大人管得也太多了吧!本宫现在还只是皇后!”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郎轶没有多待。
大军出征在即,他现在只想提高效率,早点把皇帝送走。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郎轶让皇帝屏退左右,然后才把皇长子患有耳疾一事说了出来。
这也是他的私心。
毕竟,如果由姜芙来捅破,皇帝难免会觉得她这个做嫡母的可能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