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芙听到从卫国公府传来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
不过,想把消息递到宫里,原本就很麻烦,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
京城离边地虽远,但瓦剌人勇马壮,万一真的打起来,那些蛮人一路南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京城内外一片风声鹤唳。
姜芙已经从小爆那里听说了她的胞弟险些出事。
不过,因为她和家里人都不算亲近,因此也只是感叹了一下,并没有太在意。
小厮吃的点心里有毒,那毒的毒性还十分烈,出自西南。
因为王氏对下人一向宽厚,姜璋也从不随意打骂责罚身边的下人,所以他的两个小厮对小主人那是相当忠贞。
说来也是巧,姜璋从何氏那里得到点心,他因为当时并不饿,但却知道福顺来回跑腿,肚子早就饿了,所以才拿了一块,让他垫补。
福顺是个半大小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又了解姜璋的性子,索性就没推辞,谢过便拿了吃。
看他吃得香甜,姜璋也忽然来了胃口。
他重新打开点心匣子,捻起一块。
刚要往嘴里送,就听见福顺一声痛叫,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里也涌出一股黑血。
吓得姜璋手一松,也跟着哇哇大叫起来。
之后,就是下人通知王氏,王氏带人赶来处理。
事情并不难查,点心是何氏拿给姜璋的,所以王氏等送走了宾客,一声令下,叫几个婆子扣住了何氏,又去前面请卫国公,去二房喊二老爷。
等所有人都到齐,她才强忍着悲愤,质问何氏。
“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进门也这么多年了,我们妯娌之间哪怕略有龃龉,但也还算相合。你做婶母的怎么能如此狠心,对一个无辜稚童下手?”
因为情绪激动,所以王氏说话也没了平时的条理,听着有一点颠三倒四。
卫国公和二老爷都有些发懵。
但卫国公熟知王氏的为人,知道她并非胡搅蛮缠之人,于是也开口安抚:“夫人莫要急乱,且先平复心情,把话慢慢说来。”
他一直在前院待客,所以对于这一切完全不知情。
也因为王氏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她一直强撑着,只离席片刻,就又回去招待女宾们了。
知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
何氏心虚,面对王氏的诘问,她讷讷道:“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大嫂不要冤枉我。”
但她环视了一圈,的确没见到璋哥儿的身影。
何氏心头窃喜,难道真成了?
想来也是,四五岁的孩子,正是挑嘴儿贪吃的时候。
那些点心她特地叫人做得极为软糯,又挑了可爱好看的模子压制。
眼看她死鸭子嘴硬,王氏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卫国公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要知道,世子、皇后与璋哥儿乃是一母所生。
何氏对璋哥儿下手,其心思实在恶毒!
“你那个婆子,我已经叫人捆起来了。”
王氏扭头看向卫国公,叹息道:“璋哥儿的小厮福顺命大,大夫给他做了催吐,吐出了大半的毒药,但以后怕是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将养着。”
卫国公马上说道:“那便好好养着他,国公府不差这个。若是家生子,再遣人给他爹娘送些银子。”
王氏点点头。
听到这里,何氏猛地一呆。
她愣了半天,这才尖叫:“毒药,什么毒药?”
王氏怒极而笑:“你放的毒药,你倒是问起我来了?那毒药烈得很,福顺长得壮实,只吃了一块便险些丧命,如果我璋哥儿吃了,岂不是当场丢了小命!”
何氏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
她脱口道:“你胡说!只是一些泻药罢了,最多闹上两天肚子,多蹲几次马桶而已!”
说完,她自己也意识到说漏了,马上紧紧地闭上嘴唇。
二老爷冲上去便甩了何氏一个大逼兜:“毒妇!那是我嫡亲的侄子!”
何氏捂着脸,连连摇头:“不是毒药,只是巴豆,火麻仁之类的,绝吃不死人的!”
她到现在也不懂,为什么王氏一口咬定是毒药。
又说什么小厮快死了。
哪里就至于要命?
何氏猛地想到什么,大喊道:“是何妈妈去买的药,问她,她一定知道!”
不多时,被五花大绑的何妈妈跪在了众人的面前。
同时,给福顺看病的大夫也来了。
大夫已经仔细检查过福顺吐出来的黑血,还有催吐出来的呕吐物。
他斟酌半天,还是说道:“以老朽看,这毒应该来自西南,是当地一种独特的草药。”
闻言,二老爷犹豫地看向卫国公:“大哥,不是我替何氏说话,她一个内宅妇人,上哪儿去弄这东西?”
卫国公脸色阴沉沉的,猛地踹向何妈妈。
“你这刁奴,赶紧老实交代!”
何妈妈倒在地上,老迈的一张脸上毫无表情,两片嘴唇也如同蚌壳一样闭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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