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鞭抽回,直接扔进装满清水的铜盆之中,由御前侍卫帮着洗净。
沈烬墨微微俯首,亲自替夏陵将手脚镣铐打开。
微微俯身,沈烬墨凑到夏陵耳畔。
“你呀,可真不愧是夏弘的儿子,同他一般狼子野心,不配为人。”
“到了黄泉下莫要乱跑,等到那该等之人,再一道下那十八层地狱。”
夏陵闻言猛然抬头,那些始终串不到一处的细枝末节,彻底编织成了一张网。
握在手中的镣铐砸向笼中之虎,被砸痛的老虎一瞬被激怒,含着怒火的嘶吼,愈显威武。
等不及片刻迟疑,夏陵撒腿在庭院内疯跑。
原本静止的盘中餐开始在老虎跟前跃动,习惯追逐扑食的老虎一跃而起,朝着夏陵生猛扑去。
夏陵一次次朝着那棒槌撞动,夏陵疯狂的朝着内狱之外疯喊。
“沈烬墨是乱臣贼子。”
“沈烬墨要弑君。”
“沈烬墨要让江山易主。”
“沈烬墨要将江山还给…啊…还给先…先帝…一脉…”
墨色的袍子被虎爪撕开,明黄的龙袍龙靴被老虎剥下。
从下往下,夏陵就被这饿虎一口一口吞食。
吃惯了死肉的老虎再一次品尝到这般鲜活的美餐,纵觉餍足,却也一下接着一下将地上的鲜血舔舐。
等到这院内的鲜血都被舔舐干净,老虎重新趴在地上,朝着沈烬墨露出讨好的模样。
似乎是在问,他何时才能再次品尝到这般美味。
沈烬墨朝着门口侍卫道:“将它赶进去,林公公这老虎养得健壮有力,赏。”
“属下遵命。”
那些被吓到两股颤颤的御前侍卫畏手畏脚铁棒槌朝着老虎围拢过来,站直的老虎带着些许玩闹的念头,朝着那些御前侍卫吼了一声。
一应御前侍卫被这一吼,吓到连连朝后退了好几步。
沈烬墨接过被洗净的软鞭,回头蔑了老虎一眼,那老虎便自个儿钻进了铁笼里头。
铁链被锁住,黑布被盖上,沈烬墨看着这颇显凌乱的内狱,召了个小太监过来。
“将这内狱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趁着日头大也好生通通风,莫要让我再瞧见一丝夏陵存在过的气味。”
“不慎”亲眼瞧完这一出的宫女太监,在沈烬墨离去之后一个个趴在墙根不住呕吐着,别说今日的午膳,就连肚子里头的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太监总管在黄昏之时便已经听清了所有原委。
夏陵之死倒也当不得事,可夏陵之死这件事上存疑的点,却多得让明眼人就能瞧出几分诡异。
借着伺候夏弘笔墨的时机,大太监随口一提:“万岁爷,奴才听说先太子今日死了。”
夏弘拿起刚画完的墨宝,轻轻将墨迹吹干后,才开口问:“忘衡今日去收拾他了?”
“是啊,沈大人亲自去的。”
“奴才听手底下的人说啊,沈大人手段那可真真是狠辣,先太子死前一直嚎着沈大人要造反。”
“更令人觉得胆寒的是,先太子可是穿着龙袍被那老虎给生吞下去的。”
夏弘侧目看向大太监,将那被吹花了墨迹的画,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最后,碎片落在大太监脸上,夏弘转身朝着内殿走去。
抬手指向身后跪地的大太监:“拖下去砍了,日后但凡有人胆敢妄议忘衡的,不用回朕,直接给朕杖毙。”
“对了,严刑拷问一番,将宫内的奴才都查上一遍,但凡还在乱说闲话的,都给朕一道砍了。”
这等子用龙袍诬陷人造反的事,夏弘瞧多了,见多了,用多了,如今听到那是一点子感觉都没有。
沈烬墨的忠心,夏弘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些个因着觊觎沈烬墨而肆意诋毁他的人,都该死。
南风馆内,谢南星正坐在桌前拨弄着算盘,青馆主推门将皇城最新动向递到谢南星跟前。
知晓谢南星如今在算账,看不了这密信,便瞧准谢南星对完一本账簿之后的间隙,捡着最重要的讲。
“主子,夏陵葬身虎腹,死前嚎了不少不该嚎的话,宫内又有好些人因这事挨了板子,御前太监总管更是直接丢了脑袋。”
谢南星翻开另一本账簿,算了好一会才开口问:“这些人是夏弘让人杀的?”
青馆长那双狐狸眼格外亮堂,下意识就夸奖道:“主子您还真是料事如神。”
谢南星蔑了青馆长一眼:“你若实在无话可夸,倒也不用夸。”
来来回回就一个料事如神,青馆长没腻,谢南星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欸…”笑着应了一字,又补充道:“主子您还真是算无遗策。”
轻声哼笑,这点子事本也算在情理之中。
沈烬墨不久前才生死一线,夏弘如今正是万般动容之时,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夏弘跟前说沈烬墨一个不是。
自然,没脑子的人在御前,逃不脱一个死。
将最终核对好的账本递到青馆长手中,谢南星问:“阿槐何时来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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