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次面对夏彻,旬湛还是那副混不吝的姿态:“殿下明明得了天大的便宜,这般行为倒有些过河拆桥的嫌疑了。”
“哼。”冷声一笑:“旬湛,若有人通过伤害小九,送你更上一层楼,你如何想?”
旬湛肉眼可见的一顿,他心中有答案。
他会杀了那人。
他自己都捧在掌心不敢动的人,旁人怎么敢动他分毫?
“旬湛,你比谁都更加不择手段,手里握住的属于旁人的每一根软肋,你都要用。”
夏彻继续道:“你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小九,除了小九之外,众生皆是蝼蚁。”
“不过你比夏弘好一点,最起码你心里还有一个小九。”
旬湛好像明白了夏彻将他叫过来的缘由:“小九说的每一句话我现在会听,日后也会听,殿下就莫操心别人家的事情。”
夏彻将刻意誊抄出来的百官名录扔到了旬湛跟前:“孤入狱之后,递到长公主手里去。”
旬湛从座椅上起身,瞧着胸前的茶渍有些干了,便当着夏彻的面端着茶壶兜头淋下,挑衅的看了一眼夏彻,才转头离去。
离开逍遥王府之时天色已经暗透了,旬湛借着夜色爬进了纤云宫,细细观摩一阵才小心翼翼入了夏域的寝殿。
五长四短的猫叫之声传出,夏域提着灯笼回到屋内。
瞧着旬湛这般狼狈的模样,尚算平稳的步子快了起来。
从衣袖掏出帕子,给旬湛将衣裳上的茶叶擦掉。
旬湛微微弯腰,将头和脸递到夏域跟前。
夏域抿了抿唇,眼眸中透出些许不满,但还是拿着帕子给旬湛擦了:“你又去了何处偷香窃玉,搞成这般狼狈模样。”
“你可不要污蔑我。”旬湛嗓音有些委屈:“我去看了趟逍遥王,他见面二话不说就拿着茶壶砸我,你瞧瞧我这额头有没有伤。”
夏域提着手边的灯笼,细细瞧着旬湛的额头,又拨开头发看了看,一点碎瓷片都没有。
有些人撒谎也不做全套。
那便是本来没准备一直撒谎,不过是想在他这里讨点便宜罢了。
将灯笼放下,夏域正正经经坐在桌前:“如何说?”
旬湛在夏域对面落座:“本就没什么事,他要离开洛安了,警告了让我好生对你。”
瞪了旬湛一眼,夏域道:“旬湛,他走了,我就不得不离开这皇宫了。”
旬湛两手握紧,缓缓摩挲,沉肃道:“好,那我便去参加今岁的秋试,到时候我家小九就能拥有一个状元郎。”
夏域选择直击风雨,旬湛替他将在风雨中的那把伞撑起来。
夏域冷着一张脸,容色上全是警告。
旬湛难得没有收敛,抬手挠了挠夏域的下巴:“我家小九被我养的越来越好看了。”
被这一挠,夏域也没升起:“旬湛,别的我都不在乎,可让娘亲重新入局,我不忍。”
旬湛从衣袖里掏出一粒糖,喂到夏域嘴里:“娘娘比你我想得更远,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且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些日子沈烬墨极忙,谢南星尚且还没醒来,沈烬墨便已经离开了府,晚上基本也是谢南星入睡之后,他才回来。
若不是相信沈烬墨对他的感情,谢南星都要觉得沈烬墨在外头养人了。
明日是旬休,谢南星用完晚膳便对着小高道:“小高,把躺椅搬到院子里去,我今晚非要等到他归来不可。”
小高先将躺椅搬到凳子里,接着将艾草等驱蚊的东西都点上,又给谢南星摆上惯吃的点心,才进屋请谢南星出来。
陆白跟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一般跟在谢南星身后出了院子,闭上眼睛听着四周所有的动静。
杨槐从双星楼归府之时,入院便看见这正院的所有人都守在门口,一个个面色坚定。
杨槐脚下的步子有些虚,凑到谢南星跟前小声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等沈烬墨回来。”谢南星余光瞥了瞥树上:“你若是忙完了,便回房吧,免得有些人说我剥削你。”
杨槐也抬眸看了一眼树上,继续问:“可是沈大人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悦了?”
谢南星摇摇头:“他这些日子有些累,我很久没有瞧见他,所以我有些心疼。”
原来如此。
杨槐了然的笑了笑:“主子,双星楼江南分店估摸着再过个半月便要开业,您看您是亲自去,还是我去就好。”
想起江南,谢南星道:“杨氏商行的大本营便在那边,你选址在那处我没有意见,但你万万当心,不要把自己陷入险境。”
杨槐眼中多了动容,低着头道着谢:“多谢主子挂怀。”
“属下这些日子,手头也带出了好些个堪用的掌柜,等江南分店的事情料理清楚,属下便会琢磨着出海的事情。”
“可要真想远渡重洋,这海船倒成了头等大事。”
谢南星端着甜茶喝了一口:“若进展顺利,指不定你能直接南下出海,若进展不顺利,你忙完江南分店便先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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