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将手里搭着的大氅递到小高面前,小高接过大氅给谢南星披上,手透出几分颤抖。
在这湘竹院稍微犯点错也没什么,但若是伺候不好谢南星,就算是墨平那般资历的人亦要挨板子。
沈烬墨将大氅交给下人的举动一瞬触动了陈萝的触感。
就沈烬墨这占有欲,照顾谢南星的事情怎么可能假手于人?
定定打量着隔着半臂距离的两人,陈萝脑海里出现了近两月洛安发生的几件大事,心里慢慢便有了成算。
“哎呀,忘衡你离谢南星这么远作甚?”
“难不成你们小两口闹矛盾了?”自由穿梭在两人中间,这距离除了陈萝,还能多塞进去一个阿如:“就为了床上这男人?”
无视沈烬墨淬着寒意的目光,陈萝继续道:“忘衡,你和他不是一挂的,你莫要有压力,也莫要吃醋吃过头。”
“送客,日后莫准逍遥王妃进府。”
陈萝来湘竹院,不论是夏彻还是沈烬墨,都担着绝对的风险。
可被逼急的沈烬墨没办法了,他自己忍着倒也无妨,可谢南星夜夜在他床边自责的模样,沈烬墨一刻都不能忍。
墨平接到命令躬身朝着陈萝走去,谢南星阻止了墨平的动作:“沈烬墨,家里头一次来客人,你别这么凶。”
“谢南星,我挨板子的地方有些疼。”
大半个月过去了,沈烬墨还觉得疼……
然,谢南星当下便生了焦灼:“阿平,现在先去请成大夫过来。”
安排完墨平,谢南星怀着歉意看向陈萝:“王妃娘娘,您今日先回府邸,改日我再亲自去您府邸道歉,您看可以吗?”
“谢南星,他骗你的,他那身体瞧着好到能吃下一头牛。”
谢南星很认真地和陈萝解释:“王妃娘娘,沈烬墨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他说不舒服,那便是非常不舒服。”
沈烬墨从来都不说疼的。
亲自将陈萝送走,谢南星往回走的步子变得焦急,一入湘竹院就见着沈烬墨正穿着件单衣练着鞭子。
朝着沈烬墨伸手,接过鞭柄再将鞭子卷起来,递到墨平手里:“你这屁股还没好,现在练武做甚?”
沈烬墨当即收了鞭子,锐利的眸子带上了些些委屈:“又疼又痒,难受得厉害,你又不在,我就想练练武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般模样瞧在谢南星眼中,一瞬将谢南星的心头变得温软:“好啦,不是要凶你,是怕你把身子折腾坏。”
“嗯,我晓得。”沈烬墨从仆从手里接过热帕子,一边擦着身上的汗珠,一边同谢南星往屋内走。
这院内冷,谢南星不能受凉。
谢南星站在沈烬墨身侧,看着那在沈烬墨衣裳里起伏的手,眸色也多了几分水光。
怎么这手,就不能是他的手呢?
得了,这要真是谢南星自己的手,可碰不到沈烬墨分毫。。
“你裤子脱了,我瞧一眼你伤口。”
沈烬墨自然知道该脱到什么程度,但他非要问一嘴:“衣裳要脱吗?”
“嗯。”下意识应了这一字便立即摇头,谢南星的反问透着心虚:“你身上又没伤,脱什么衣裳?”
屋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房门被拉上,沈烬墨的衣裳脱到胸膛,裤子往下拉了拉,露出结痂脱落后还泛着红的“伤处”。
张开臂膀站立在原地,让谢南星看了一圈。
这伤都好透了……
谢南星觉着刚刚疼的应当不是这身体。
想必是那被打板子的记忆太疼,让沈烬墨的心疼了起来。
……
月如银盘,挂上树梢,将屋内照得亮堂。
屋内内烧了地暖,地板上铺上了毛茸茸的厚毯子,谢南星赤脚踩在地上亦不会生寒。
从正房走到暖阁,谢南星盘腿坐在脚榻上,抬手抚了抚沈烬墨的眉梢。
抚不平,谢南星便没再强求。
转身背对着沈烬墨,谢南星歪着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沈烬墨,这窗外的月亮真好看。”
自这月圆之夜与沈烬墨的身体有了牵连之后,谢南星头一次认真赏月。
可惜的是,沈烬墨无法陪着他共同赏这一轮明月。
这段时间的谢南星在每一个白日尝试靠近沈烬墨,又一次次被迫拉开自己与沈烬墨的距离。
求而不得的落寞逼得谢南星在深夜愈发沉迷于对沈烬墨的触碰。
而碰触之后得虚无,又让谢南星在无数个夜晚,不断剖析自己的灵魂。
归根结底,是谢南星这病弱的身体对沈烬墨的强大生出了畏惧,纵然心中知晓沈烬墨不会伤害自己,可身体缺乏勇气。
归根结底,是那一夜的荒唐,让这颗心不信任缺乏羁绊的同性之爱,能战胜时光,走到最后。
谢南星的心与身体都生出了两个意识,一个在白日清醒,一个在暗夜沉沦。
谢南星的心和身体想要的太多,他要生死相许,他要独一无二。
缓缓低头,抱紧膝盖,彷徨又无助,眼角的酸涩又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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