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合于腿上,钟落月正襟危坐:“谢公子所言有理,赏!”
“我大夏皇朝建朝不过二十五年,农耕乃百业之首,你等虽为内宅妇孺,但也不能因此而生出一丝对农桑之事的轻慢。”
“今年立春的桑蚕礼,本宫亲自操持。”
满殿命妇纷纷跪地,聆听钟落月的教诲:“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庄严的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的命妇身上,最后压在谢南星和陈萝身上。
旧年的最后一日,钟落月因着这两个小辈的口无遮拦,过得并不称心。
……
金殿四周放了数个火炉子将冬日的冷意驱散,一群宫女太监鱼贯出入,将凉掉的膳食点心重新换掉。
坐在上首的夏弘喝了几盏酒,姿势透着些许闲散,看着夏氏一族子孙。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如今又是一度春秋。”将手中杯盏举起,殿下的众人纷纷起身拱手举杯。
“今年这除夕,朕心中畅快。”
“先帝最疼爱的小墨,朕总算替先帝找了回来。”
“如今先帝的嫡系子孙,一个个都好好站在朕的跟前,朕也算能对皇兄有个交待。”
这些年夏弘从未有一日亏待过先帝之子女,开国之君积威甚重,夏弘未曾违背先帝之制分毫。
他一直都只是一个因着侄儿年幼坐不得江山,而不得不将江山纳入囊中的帝王。
随着年岁增长,夏彻的无能也让这些宗室之人看到,夏弘登顶皇位,是多么顺天应民的事情。
可这朝堂啊,依然有那不怕死的在查着先帝的死因。
赶忙从座位上起身,夏彻噗通跪地,涕泪横流:“皇叔,您对我们真的太好了。”
眸中被慈爱充斥,夏弘让林公公将夏彻搀扶起身:“傻彻儿,都是一家人,对你再好也是应该的。”
抬起袖子擦掉眼泪鼻涕,夏彻沉思了好一会抬头看向夏弘,眸中透着少见的坚定。
“侄儿这些年白吃白喝也没报效皇叔,只要您一句话,侄儿自当为您抛头颅洒热血。”
漂亮话谁不会说?
先帝的嫡系,无一人有实权。
“彻儿的一片孝心朕都明白。”起身走下龙椅,重重拍着夏彻的肩膀,却只字不提夏彻之差事。
但夏弘眉目之间对夏彻的心疼与在乎,也足以令满座宗亲动容。
“平南,武安侯,小墨回来了。”
“他如今一身本事也不输你们这做爹娘的,关于他未来的差事你们如何考虑?”
话是问的夏欣和沈骏,慈厚含笑的眸子缓缓落在沈烬墨身上。
恩威并施,夏弘也已将选择的后果摆在沈烬墨面前。
是成为有实权的臣子,还是成为夏彻那般混日子的人,皆在夏弘一念之间。
夏欣和沈骏从座位起身朝着夏弘拱手,推挽的话从夏欣口中说出。
“这孩子如今还识不得礼数,待臣与武安侯好好教导一番,方能替皇上和百姓效力。”
“平南,武安侯,你们这做爹娘的,就是太小心翼翼了。”
“朕理解你们为人父母心疼小墨,舍不得对孩子放手,但你们也不能太过谨慎,朕的太子十四便能赈灾。”
“翻年小墨就二十及冠,不小了。”
微微摇头,落在沈烬墨身上的余光透着怜惜,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你看看,你的爹娘不替你的前程保驾护航,但朕不一样,朕是真心替你想的。
“犬子如何能同太子相比。”
沈骏压下夏欣意图再次推挽的动作,一味的推挽并不见得能护住沈烬墨:“皇上这般看重小墨,不如先让他去侍卫司当个九品巡城侍卫?”
此话一落,满座皇亲国戚率先起身反驳,开始为沈烬墨说着话。
并非真心心疼,而是夏弘心疼,他们就当用心。
“武安候,这殿内亲戚家的儿郎最差也是从五品带刀护卫做起,你也莫要对世子太过苛刻。”
“甚是甚是,就武安侯和长公主的儿子,莫说五品,直接做个从三品的都督也未尝不可。”
侍卫司本来就是这些宗亲世家不得用之子孙混个官职的所在,官职高低全看爹娘的是否得圣宠。
这真有能力的世家子弟,可都是进的御前都指挥司,成为夏弘的亲卫。
“多谢各位叔伯建议,小墨打小在乡野长大,和各家悉心教导的儿郎比不得。”
夏欣端肃坚定,站起来替沈烬墨说话的宗亲只觉讨了个没趣,悻悻坐下。
遭受爹娘贬低而断了前途的沈烬墨眉眼染上落寞,握着杯盏的手不经意间泄露了些许力气,杯盏一瞬变成碎瓷。
然手上却未见一丝伤痕。
“小墨,你如何考虑?”
微凉的眸色在看向夏弘之时暖了几分,沈烬墨越过爹娘跪在夏弘面前:“前途之事,臣自当听皇上和爹娘的安排。”
皇权之下,本就当先君臣,后父子。
“那元宵节之后小墨就先去侍卫司报到,九品的确太低了,武安候卖朕一个面子,给个七品的官职如何?”
金口御令,沈骏只得跪地领旨。
待到沈烬墨重新落座,这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