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柔和的目光落在谢南星身上,沈烬墨注意到了谢南星明显不合脚的衣裳鞋子,心中一瞬多了几分闷。
“等病好了,带你去买衣裳。”这话一说出来,沈烬墨一下子便畅快了:“你想买几套便买几套。”
一听这话谢南星便连连摇手:“不用不用,这两套够穿。”
不理会谢南星的拒绝,沈烬墨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他养个男娃,总得让人能穿上合身的衣裳,踩合脚的鞋子。
“你识字吗?”
“我该识字吗?”低低试探,谢南星知晓原主是不识字的。
“侧屋的书有空便看起来,不懂便问我。”怕谢南星不理解,沈烬墨又好性儿解释:“我若回了洛安,便做不到时时刻刻护在你身边。”
谢南星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好。”应完这句,谢南星便开始仰着头打量着眼前的猎户,纵然沉稳异常,可若刻意避开那双眸子,便觉得这人应当年岁不大。
“猎户大哥,你今年多大?”
“今岁十九,九岁来的落羽山。”沈烬墨应得很自然,没有一瞬迟钝。
他甚至觉着,只要谢南星问了,他什么都会告诉谢南星。
“九岁那年,和如今一样吗?”
“嗯。”
和如今一样,日日面对着无孔不入的暗杀。
可习惯暗杀的沈烬墨,早已不会因着暗杀而升起情绪。
谢南星就这样抬头看着沈烬墨平白地陈述,鼻头莫名一酸,眼泪直直砸在手炉之上,没多久便被温热烘干。
可心里那股子心疼的感觉,却暗暗生了根。
沈烬墨瞧见了那滴眼泪,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病秧子连自己都活得艰难,现在倒是开始心疼起他的遭遇。
不过也挺好,他捡回来的小病秧子不心疼他,难不成去心疼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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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 平安镇
年关将至,谢南星坐在板车上,一张小脸就算被大氅的帽檐遮了一半,也藏不住他此刻的欢欣。
握着手炉的手动不动就要摸一摸胸口,那藏在胸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可是沈烬墨的全部身家呢。
整整六十七两白银,够寻常农户十几年的花销。
抬头看向拉着板车的沈烬墨,谢南星又一次开口询问:“猎户大哥,平安镇还有多远啊?”
这是谢南星来这大夏皇朝之后,第一次醒着离开云槐村。
“一刻钟。”
“啊……”尾音透着些许不信:“你拉了这么久,才过去一刻钟啊?”
一刻钟之前,谢南星刚问过。
越靠近平安镇,来往的人群车马越多,谢南星将遮住眼帘的帽子往上抬了抬,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平安镇的百姓日子过得并不是太差,来往人群中脸上未见苦色,窥见民生的一角,谢南星觉得这大夏并不能算个昏庸的皇朝。
板车停在一家成衣铺,沈烬墨提着谢南星从板车上下来,反手握住谢南星的手腕。
他就只拥有这么一个小病秧子,被别人捡走了,可不会还给他。
“掌柜的,给他从上到下都搭两套,要厚实保暖些的。”
两月前答应谢南星的事情,今日才能兑现。
一来这小病秧子的身体着实不争气,就算日日将养着也是到了近些时日才能多走几步路。
二来这两月来自神都的厮杀愈发疯狂,直到十日前这厮杀停下,沈烬墨才腾出时间。
沈烬墨虽然知晓在这云槐村待不了多久,但待一日,总得让谢南星好好过一日。
谢南星问了价格,稍微还价后就坐等掌柜安排人给他量尺寸。
“猎户大哥,你对我可真是大方,等我日后有银子了,也会对你好。”
拍着胸脯画着大饼,谢南星知晓这猎户不会回应。
安静喝了一会子热茶,谢南星又将目光落在沈烬墨身上:“你钱都花我身上了,以后拿什么讨媳妇儿?”
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考虑过。”
以前没有考虑的必要,进了洛安,更加不可能考虑。
那神都的牛鬼蛇神,沈烬墨要不是嫌自己命长,怎么敢往自己的卧榻上领?
两人这边正聊着,店里的伙计就笑着来领谢南星:“这位爷,请您跟我一起去里面量一下尺寸。”
谢南星起身跟上伙计的步子,沈烬墨也下意识跟了上去。
伙计偷偷瞥了一眼沈烬墨,小声在谢南星耳畔道:“您兄长看您看得可真紧,一步都舍不得离开您。”
“呵呵,是吗?”
这小厮说的是兄长,可这奇奇怪怪的语气,压根不是讨论兄长。
谢南星就算耳朵聋了也能听出来。
谢南星面色虽未显,心中却觉着这大夏皇朝的人好生八卦。
他的心思干净着呢,从来都没想过那档子事情。
他这身子底子弱,压根承受不住那床帏之事,比起成婚,他更想好好活着。
更何况男人床上一贯鲁莽,谢南星觉着自己必然是脑子有大疾,才会选个男子同房。
“小的在这成衣铺量了这么久尺寸,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