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离县府令也不是特别远,不过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明月高挂在房檐上,房檐破败不堪,看来前段时间张家受挫败落不假。
沈清絮抬腿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大门,门内不久便有了声音。
“大半夜的,谁啊?”
穆云舟大声说道:“查案,开门。”
听到这些字,里面似乎顿住了,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
穆云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敲了敲门:“查案,快开门。”
许星夷一脸鄙夷不屑,嫌弃道:“你声音再大点,那就不是查案,就成抢劫了。”
穆云舟瞪了他一眼,转头又要敲门。
林书瑶突然制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冲着门内说道:“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有蹊跷,可以配合调查一下吗?”
穆云舟一脸不耐烦抬起腿走到门前嚷道:“再不开门,小爷我就踹门了啊。”
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门里是一位老婆婆,满脸沧桑,打开门后瞪了穆云舟一眼,随后朝其他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缓缓走进张府,周围的景色令几人却大吃一惊。
院子里不是他们所想象富贵人家该有的样子,但就算落魄,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吧。
“家里就算遭贼也不至于这模样吧?这哪有一个宅子样?”
人工池塘的水已经干涸,许多干枯后被雪水打湿的树枝和莲蓬在池塘里横七竖八躺着,让本就没有丝毫生机的池塘显得更加荒凉,池子周围是被碾压过的碎裂痕迹,整个大院破败不堪。
周围花坛里面所有的花都已经枯萎发黄发黑,周遭植物了无生机,往前走着,本来装潢不错的大厅都结了蛛网,地面上、桌椅上、窗檐上全是堆积的灰。
抬眼看周遭墙壁和大柱,全是刀剑劈砍的痕迹……
窗外的寒风涌入,如同死了又活了一样。
沈清絮不由得在内心感叹:这得罪了多狠的人啊?
那老婆婆在前面带路,毕竟几人都是年轻人,难免觉得老婆婆带路有些慢,路上林书瑶就试着搭话:“老婆婆,您今年贵庚啊?”
老婆婆不说话。
“那老婆婆,您有孙儿吗?”
老婆婆还是不说话。
这令沈清絮内心忍不住一阵嘀咕:唉,这张家怕不是都是哑巴吧?
公孙嘉言似乎看出了沈清絮的思绪,说道:“别介意,张家下人一直都是这样,不爱说话。”
几人闻言,全都看着公孙嘉言,沈清絮问道:“你认识张家的人?”
这句话可把公孙嘉言给问住了,不过他还是调整好心态,回应道:“有过一些听闻,在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穆云舟看着前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声音还很小,一脸嫌弃,要不是他耳聪目明根本听不清!
“什么话还得偷着说,不偷着说说不出来?是吧兄弟!”穆云舟小声嘀咕,还碰了碰许星夷的胳膊,见许星夷臭个脸,他便闭了嘴,怕火上浇油!
就这样,后面那几个年轻人觉得这一路格外漫长,可算到了会客室,老婆婆从供桌下面的柜子拿出蜡烛,点上了后,躬着身就离开了。
老婆婆一走,几人可就开始活跃了,穆云舟一脸嫌弃:“张家不会都是哑巴吧?连个会说话的都没有?”
许星夷的注意点却不在这儿,他说道:“那位老者身上也有块玉佩。”
其余几人一脸迷茫:“玉佩?”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出现玉佩了,第一次是在那女子身上,竟然还有第二次出现?
几人在会客厅转悠,也不明白这老婆婆为什么带他们来这里,好像是特地将他们领过来一样。
“别跑,站住。”
一道男声突然响起,声音浑厚,听起来似乎还是个练家子。
几人听到声音的瞬间便跑了出去,刚出会客室就看到一个男人追着一个女子在院子里跑。
“啊,不要打我……”
那女子满眼惊恐,脚下没有穿鞋,衣不蔽体,衣服也是破烂不已。
脑中不自觉想象这女子之前遭受了什么。
作为同样是女子的沈清絮这可坐不下去了,急忙上前制止:“这位大哥,这位姐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值得你拿着鞭子这样追着她?”
那男子一脸怒气,看到有人来了也就不再追人,手里皮鞭却始终没有放下。
沈清絮走过去准备搀扶地上的女子,谁知刚碰到那女子,那女子就像触了电一样远离了沈清絮,浑身还止不住地发抖。
此时的这位女子,很厌恶别人的触碰,她在害怕。
不一会儿,那老婆婆拿着蜡烛来了,这下男子才看清沈清絮几人模样——竟没一个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