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应。
千音铃静悄悄。
郁白刚刚破镜,周身灵力不稳,他独自坐在一片焦土上,眼眸低垂,看不清神情。
指尖摩挲荷包上的图案。
郁白不是每次都能联系到兰玖,有时她在忙或有旁人在,她都不能及时回应。
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一刻郁白忍不住想。
她在做什么?
莫不是和妖王在一起?
她是不是众人口中的兔妖?
郁白肤色白,在焦黑土地中,显得格外苍白。
灵剑宗并不大,雷劫引来了盛霖和清越。
自从兰玖离开后,他们三人首次聚齐。
盛霖看起来沉稳了很多,原本个性张扬的少年,将红色衣裳换成了白色弟子服,有了师兄的样子。
他瘦了不少,眼下有一层黑眼圈,看到郁白破镜后说:“恭喜小师弟,成为元婴中期修士。”
后山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人。
师尊不知所踪,师姐和师妹都香消玉殒,后山也变得越来越安静。
若不是雷劫,他们三人也不会凑到一起。
盛霖也提不起劲,离开院子,他太想师姐了。
想到他五脏六腑都疼。
郁白起身,离开被雷劈毁的院子。
“多谢三师兄。”
盛霖见他往外走:“小师弟去哪?”
郁白停下脚步,并没有回答盛霖,而是看了眼狼狈的自己。
他使了清洁术,重新换了套水墨长袍,与腰间的荷包色系统一。
清越站在一旁,忽然出声。
“小师弟倒是很兴致,不仅接连破境,短短时间成为元婴中期高手,还容光焕发,比师姐在时更加俊朗了。”
兰玖死后,所有人都会刻意不提及她,免得想起伤心事,但清越不。
他每每见到郁白都要提。
仿佛不提,就不会聊天了,比如现在。
清越面色平静,语气淡淡:“师姐在时,小师弟每日弟子服,除了佩剑,什么都不戴,如今倒是穿起了华服,戴起了荷包,瞧着神采奕奕。师姐如果看到了,应该会很诧异,毕竟她从前最是喜欢小师弟了。”
清越语速缓慢,语气不阴不阳。
盛霖都听出了不对劲,多看了几眼。
郁白却像没听见一样,余光都没给清越,自顾自整理仪容。
清越见转冷笑,画风一转:“小师弟可真是厉害,师姐死了也不耽误修炼,难道是急着继承掌门之位?”
“师姐真够可笑的,将小师弟当成最亲近之人,却没看到她死后,小师弟连一滴泪都没落。若有来世,可千万睁大眼睛,离那些两张面皮的虚伪小人远一点。”
清越从前嫉妒郁白,嫉妒他可以得到兰玖的偏爱。现在他恨郁白,恨他薄情寡义,辜负了兰玖的信任。
清越替兰玖不值。
她死了,凭什么郁白可以过的没事人一般?
盛霖听到他的话,眉心渐渐收拢,脸上出现不赞同。
师姐死了,二师兄怎么可以如此说她?
逝者已逝,何必惊扰师姐。
更何况小师弟是师姐最亲近的人,师姐不在他们应该替师姐照顾小师弟,而不是和小师弟针锋相对。
郁白还没开口,盛霖先忍不住。
他说:“二师兄为何如此说话,师姐的事是我们所有人心里的伤疤,二师兄不应该揭小师弟的伤疤。”
伤疤?
清越嗤笑,这个傻子难道看不见,郁白哪有半分忧愁?
恐怕早就将兰玖玩的一干二净!
清越:“你从哪里看见小师弟心里有伤?也是,你和她一样傻。”
盛霖没想到清越连自己一起骂了,语气也低了下去:“二师兄难道就对,师姐在时你便和师姐不对付,如今她不在了,你又和她在乎的人不对付,难道这就是二师兄关心人的方式吗?”
盛霖心思最纯,最听兰玖的话。
他知道师姐定是希望小师弟过得好,师姐不在,他便替师姐看过小师弟。
盛霖不相信,郁白一点都不难过。
郁白和兰玖的感情是他亲眼所见,盛霖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兰玖的眼光。
所以他相信郁白。
郁白一定是把所有难过都藏在心里,就像自己一样。
盛霖没有一天,一刻,不再想念兰玖,可直接情绪不可与人言。
清越一再语出伤人,盛霖看不下去。
清越觉得他蠢。
蠢笨不堪。
师尊下落不明,灵剑宗不可能一直没有掌门,说不定再过段时间郁白便会继承掌门之位。
到那时,他风头更甚,只怕彻底记不起兰玖这个人了。
过去做错的事情,就是做错了,清越不想为自己辩解。
他看在往日情份,最后告诫盛霖:“三师弟,擦亮眼睛看人,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说完离开了后山。
盛霖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和清越闹了一番,心情更是沉重郁闷。
他安慰了郁白几句,便也回了院子。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