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给东方衍做了剑穗。
但她却不敢送出去，东方大人那么好，自己却是个骗子。
在冬日里做手工是极费眼睛和手的，更何况慕宁常年干活，天一冷手便生满冻疮。
这些冻疮一旦长了，每次冬天都会长很难根治。
东方衍无意间发现了，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她准备了药膏。
于是慕宁每天多了一件事，在东方衍回来前上好药，东方衍回来若是发现她没上药会斥责。
她微微走神，就连东方衍走进来都没察觉。
“在想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慕宁猛地起身，可在离开前还是停下了。
她纠结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大人您，受伤了吗？”
东方衍解开腰带，手停在半空中又若无其事搭在屏风上：“为何这么问？”
慕宁低着头耳尖悄悄泛红：“您身上有一股草药味道。”
东方衍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最近少碰冷水。”
啊？
慕宁不解的抬头，却又在对上东方衍褪去外裳的背影时立刻垂了下去。
“大，大人我先走了！”
少女仓皇的脚步让东方衍罕见的嘴角弧度向上。
后来芸姑便不让慕宁干活，这是她第一次无所事事。
慕宁非常不习惯这种生活，总想做点什么好证明自己留下来的价值，可芸姑却说。
“你手上的冻疮好不容易快治好了，可千万不能再碰冷水了。”
慕宁愣住，望向自己的手。
不知何时原本红肿的手变得纤细，只剩下几个深色的疤痕还没有消退。
就连折磨人的痒意也消失了。
这是……
慕宁习惯了忍受疼痛，所以都没有发现何时好了。从五岁开始她每年冬天都会长冻疮，怎么突然好了？
她不解地喃喃道：“这么快就好了？”
芸姑拉过她的手，满眼心疼：“夫人每日用的药可是家主亲自做的，效果当然好，你们年轻的小姑娘应该爱惜自己才是。”
“亲手做的。”慕宁睁大眼睛，“那不是大人他……”
芸姑失笑：“家主擅长药理，那是见你双手长冻疮特意为你准备的。”
东方大人……特意为她准备的？
这天晚上东方衍被公事耽搁回来比往常迟。
慕宁就站在门口等他，东方衍看见她瘦弱的身影不自觉加快脚步。
“怎么又在门口等我？”
听见他的声音，慕宁立刻抬头：“大人您回来了。”
“嗯。”东方衍不动声色打量她。
她总是这么乖顺，声音又细又柔，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反驳。她第一天到这里时，东方衍就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以至于有一瞬间失神。
东方衍用异能将自己身上带来的寒意融化，见她冻得鼻尖通红，不经思考就在指尖燃起一团火苗。
明火带来了温暖，慕宁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
俩人靠得很近，她甚至闻到了东方衍身上的冷香，慕宁很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失败了。
她想要后退，东方衍看出她的纠结便先转身往里面走。
没有了对方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慕宁松了一口气，又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幸好东方衍后面走的不快，她很快跟上了他的脚步。
“大人，您今天公务繁忙吗？”
东方衍嗯了声，慕宁咬了咬唇，想到白天芸姑的话她没忍住叫住东方衍。
“大人……那药是您亲手做的吗？”
她还是没有敢看他的眼睛。
慕宁的话让东方衍停下动作，侧身看见她脸颊通红，眼神闪烁不敢看他，也没有和往常那样，一接触他就立刻垂下去。
她强忍羞涩，鼓足勇气的模样很可爱，东方衍心里生出异样的情绪，手指蜷缩想摸一摸她的脸，最终还是忍住没动。
他怕吓到她。
东方衍反问：“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慕宁愣了几秒，刚刚的勇气突然就消散了，垂下眼睫：“我不知道……”
东方衍见她又缩了回去，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冻疮好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慕宁陡然变得僵硬，抬眸看见东方衍嘴角的笑意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大人他为什么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没等慕宁反应，他就进了浴室。
若不是脸颊传来的触感，她会以为那是幻觉。
大人他对自己笑了。
而且他问她冻疮好了没有，这说明他真的注意到她的伤，还特意为她调制药膏！
慕宁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眶湿润，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
之后的一段时间，东方衍早出晚归，慕宁每天都会替他准备早膳。
慕宁很知足。
等到初雪的那天，松软洁白的雪花落了整夜，世界银装素裹。
慕宁见东方衍罕见的没有出门，他在窗边支起围炉，沏一壶茶，茶烟四下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