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火焚金罩,其形如钟,其色金黄,犹鎏金之钟。
它由小化大,刚刚罩住陆少煌,便遭数道攻伐术法齐轰,不住震颤,长鸣钟声。
事实上,纯火焚金罩并非防御型诡器。
它非但不能削弱伤害,还会使躲在钟内的陆少煌,受伤更重。
其真正功效,当是隔绝内外,自成一域,借此免疫一应术法之束缚。
相应灾厄,则是陆少煌与此域一体,硬扛术法时,更添一笔金钟震鸣之伤。
只不过,与域同体,受伤虽重,却能将外来术法之伤害、神异之效果,统统转为一种伤害,犹以纯火焚金砂,直焚五脏六腑。
而陆少煌,不仅习惯此等伤势,更是刚好有一道术法,须以肉为祭,以血为媒,焚去体内血肉。
他习惯性地以永恒明火为基,张口喷出流火之龙,沿着适才被打通的土层缺口,强势腾空。
陆少煌亦是跟着火龙纵身跃起,放声长啸:
“竟是这么多人联手寻来,尔等倒是看得起孤。”
“不愧为仙门正道,动辄便以势压人,以多凌少。”
两句话不分先后,同时自陆少煌嘴中传出。
声音叠在一起,外人几乎听不清陆少煌吐字为何。
不过一众武安卒,却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根本不以为意。
盖因,此乃阴阳两意镜分心裂意之效,使陆少煌生出二意。
陆少煌祭起纯火焚金罩时,隔绝内外,能挣脱控制束缚,却无法化去已先手生效的心中二意。
他不假思索应对术法来袭,尚且不显异样。但稍得空闲,欲感慨一二,却登时察觉不对。
且不察觉还好,当陆少煌意识到自己心生二意,反而愈加出现想法相左,自生干扰之难。
一时间,他竟呆了一瞬。
而一众武安卒,却是早有准备。
以永恒明火凝形的流火之龙刚刚腾空,正待张牙舞爪,却有一颗宝珠悬空绽放光华,将流火之龙罩住,开始吞吸。
本该是气势汹汹、威风赫赫的流火之龙,奔往宝珠时,越来越小,就像是有气无力的一条火虫。
陆少煌见状,当即色变。
此乃大日吞火珠,由某位自恃「聚光」天赋,妄图接引大日源炁,走最强道途者,死后所化,并收容于无相书院。
珠中之火,实乃大日真火、阳神伟力。
任凭陆少煌异火玄奇,碰到此珠俱成枉然。
而陆少煌一身术法,赫然全是火法,被大日吞火珠彻底克制。
霎时间,陆少煌心中二意,同时惊道:
“直娘贼,这般针对孤,简直是岂有此理!”
“诸位,不若放孤一马,让孤戴罪立功,带你们拿下其他魔修!”
陆少煌心中发苦。
他之前在齐郡修行,亦未曾和郡府作对过。
近日见楚郡武安卒搜捕之时应付了事,还道郡府修士不过如此。却不想,刚把《九阳魔功》散布郡城,一众武安卒就像尾巴被踩的猫,反应激烈,对他布下天罗地网,各种针对之准备。
他心中后悔,却是悔之晚矣。
一众武安卒面色沉凝,并不答话,只顾催动术法攻向陆少煌。
陆少煌心怀二意,就躲闪方向究竟往哪都能相左,应对慢上一拍,根本躲闪不及,只得以纯火焚金罩硬扛。
习惯性地将所受之伤化作火龙,但接连九条火龙皆无意外,从九龙奔珠,变成九虫奔珠。
面对生死之危局,陆少煌心中二意,终于达成一致,一个只管突围,一个只管招架应对。
适才坐忘书院断罪状,束缚之效,已靠纯火焚金罩隔绝内外挣脱开来。
陆少煌得以展开遁法,化虹而去。
他本道会有武安卒术法拦截,还欲舍弃一诡器断后。
却不想,根本没有术法加以拦截。
陆少煌见状,心中登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然,他明明是往北飞遁,却忽然出现在南面,主动飞向一众武安卒。
这一下,登时又令陆少煌被数道术法劈头盖脸地直往脸上砸。
虽说及时祭起纯火焚金罩,没有被各种阴毒之效缠住,可一身伤势,却也是实打实的。
陆少煌有一天赋,名唤「浴火重生」。只要逃出此地,就能凭此天赋治愈伤势。
但眼下,他却根本逃不出此地。
只能在玄黄法域方圆十里内,狼狈逃窜,尽量叫自己不被多道术法同时击中。
这玄黄法域,只许进不许出,堪称抓捕要犯之神器。
只是每次使用机会,都得耗去修士一年光阴以礼敬玄黄星君,方能恢复。在短时间内,堪称是用一次少一次。
若非陆少煌太过猖狂,一众武安卒着实不想与他动真格。
毕竟,做足准备下,收拾陆少煌虽算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一应诡器之代价,却称得上麻烦。
只不过,被数位武安卒视为死人的陆少煌,即使性命垂危,也仍旧不愿束手就擒。
他毅然展开蜕凡真身,化作一凰鸟飞天,并纵声长唳:
“尔等欺人太甚,休得怪孤!”
“修不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