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吧。”
“你们不是杀手。”
楚寒雪逆着身后的烛火,动作轻柔,却能深击在他心里。
“不论是英招还是钦原,都是厉害的守护者。”
“以后,刺杀的任务只是你们任务中最不重要的一个。重要的是活着回来,守护我。”
楚寒雪拿出四面兽首令,在陆钦原面前晃了晃。
秋风渐冷,月色倒映在清澈的水面,被风吹起涟漪的水面撩动,别有一番景致。
楚寒雪裹着厚实的毯子,靠在木屋门外。
木屋中偶尔传出忍痛的闷哼。
陆钦原在给他父亲疗伤,她在里面不大方便,便自己出来欣赏月色。
她将头靠在叠起的手臂上,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实在是无聊得紧,她摸出沈凌霄送她的白玉发簪放在手上把玩。
她举起发簪,月色穿过,那条龙好似活过来了一般,浑身闪烁透亮的光泽。
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口,稍稍平复了她的内心。
“明天就要回去了,可现在陆叔叔的身体同样伤得很重,如何为清梦姐姐压制内力?”
楚寒雪微微叹气,心中泛起了难。
微凉的风最易令人困倦,楚寒雪折腾了一整天,早已疲惫不堪,靠着手臂没多长时间,便打起了瞌睡。
沈凌霄隐匿气息,施展轻功来到楚寒雪身边。
刚好,楚寒雪的小脑袋向一边歪着,很快就要掉下去。
沈凌霄伸手扶住她的头,蹲下身,将她的毯子裹紧。
他甚至自己也从来都没意识到,他每次静静看着她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的。
“很累吧。”
沈凌霄小声说道。
“阿雪真厉害,短短几天时间,便让四面兽首令主对你心悦诚服,我可是没这个本事。”
沈凌霄将她散落到脸颊上稀碎的发丝勾到耳后。
“不仅四面兽首,就连我也一样。”
“你就是上天派来征服凌霄楼的吧!”
沈凌霄拉起楚寒雪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
“很快,这里也快被你拿走了。”
他苦笑一番。
似乎是沈凌霄掌心的温度,她觉得十分舒适,她的脸竟在他手心中蹭了蹭。
找到了最舒适的姿势,她露出了熟睡孩童才有的甜美表情。
木屋的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陆钦原悄无声息出现在沈凌霄身后。
“楼主今日杀意过重了些。”
沈凌霄并未理会,而是小心抱起楚寒雪,向木屋里面走去。
“没事,只是被人抱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心里不舒服罢了。”
陆钦原语气平静:“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小心眼。”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沈凌霄自顾进到木屋中,将楚寒雪放到桌子前趴好。
“照顾好她。”
沈凌霄出了木屋。
“钦儿。”
陆英招轻声呢喃。
陆钦原立马来到床头。
“父亲!”他握住父亲的手。
“我的钦儿,这十年来,苦了你了。”他的眼睛终于不再浑浊,而是有了光彩和色泽。
“钦儿,你可知柔星公主为何会患上失语症?”
他挣扎着向楚寒雪的方向看去,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些,渗出鲜红的血液。
“当年,我的至交好友楚璟轩,也就是圣宣王,他请我帮忙。便是到宫里守护尚且年幼的柔星公主。她的身上似乎藏了皇家的至高机密。”
“我只是杀手,从不多问为什么。”
“可自从做了暗卫,来到小公主身边,看见她,我就想到了你。便觉得我自己不再是个杀手。”
“公主善良率性,从未有过身份之间的避讳,总是偷偷塞给我她也鲜少能见到的新鲜玩意儿。守护她,看着她长大,比当杀手有意思多了。”
“可是那夜,我本该守在她身边,可正是这时,收到了你突然病入膏肓的消息,我挣扎许久,实在放心不下,便回来寻你。”
陆钦原眼神在晃动烛火的照射下,渐渐露出惊讶神色。
是了。
后来父亲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将自己困在锁魂塔中,自己穿了琵琶骨,日日夜夜折磨自己。
原来竟是因为她。
“钦儿,你可知道,我们是何人?”
“杀手。”
“不,我们是江湖中最好的杀手。”
陆英招叹息。
“要想成为江湖中最好的杀手,就不能心有挂念,若是因心中挂念不战而败,这才是作为杀手的耻辱。”
“钦儿!或许是机缘,这孩子如今竟主动来寻我,将我从那锁魂塔中救出来,爹能不能让我儿帮我个忙。”
陆钦原跪在床前,他自然知道父亲要说的话。
“从今以后,我陆钦原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守护四面兽首令的令主。绝不背弃,若为此道,将终生被困锁魂塔,永世不得出。”
陆英招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自己孩子的脸,可手抬到一半,肩膀处的伤口便折磨得他直接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