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你还记得鲲鲲吗?”
鲲鲲,那只毗湿奴,也就是佑氡的伴生崩坏兽。爱莉希雅当然知道那个小家伙……好吧,应该不能叫小家伙了。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鲲鲲就已经是一只很强的大型崩坏兽了。
“当然记得啦,阿佑你的伴生崩坏兽嘛~是一只独一无二的毗湿奴哦,一开始见到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确实很符合阿佑你的能力哦。”
爱莉希雅初见鲲鲲是在最开始偷偷跟踪佑氡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鲲鲲虽然还很弱,大概也只有帝王级的强度。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初具「审判级」的威能了。
认出来它的时候,爱莉希雅确实吓了一跳。由于毗湿奴的特性,它可以说是没有理论上的上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上一世,这只崩坏兽被发现的时间要迟上很多。而那个时候的它也不过才是「帝王级」而已……这一次,它的成长要比上一次快上很多。
“是啊,它的能力也是吞噬和进化。在离开之前,我把它安置到了卡夫村附近最高的那座山上了。”
谈到卡夫村和鲲鲲,佑氡露出了一些怀念的神色。一转眼就过去三年多了啊……
“我应该没告诉过你吧?我和鲲鲲之间是存在单向联系的。它通过进食摄取的能量和特性都会一定程度上的反馈分流到我身上。
我实力突然强上这么多的原因大概就是鲲鲲在我落入虚数空间之后,在海里昏迷飘荡的那段时间内它有过大量的进食。因为在昏迷,所以那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
这确实是佑氡第一次和爱莉希雅提到自己和鲲鲲之间的联系。
这种联系十分微妙,正常情况下它更像是冥冥之中的感觉,除了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只有在鲲鲲进食的时候自己能感觉到有东西流进自己的身体。
这也是佑氡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没感觉到那种有东西流进身体里的充盈感。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时候自己恰好在昏迷,所以才没有任何感觉。
“爱莉,我实力的提升你也看见了。能有这种程度的提升,说明鲲鲲在那段时间的进食量已经大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程度……呵……那么,哪里来的崩坏兽给它吃呢?”
佑氡似是自嘲般的一笑,然后止住了自己的话语,天台之上突然之间又恢复了深夜该有的宁静。
爱莉希雅也没有说话,她的心情也随着佑氡之前的话语变得沉重起来——她大概猜到原因了。
于是,她静静的等着,等着佑氡说出她猜想中的那个答案,并期待着她的猜测落空。尽管她心里清楚那种可能性是多么的微小……
“爱莉,我在资料室里看见了一份资料,一份有关于「第二次崩坏」重灾地点的资料……”
佑氡转过身来,爱莉希雅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张平日里冷静而慵懒的脸上此刻竟然是带上了一丝无助。
“爱莉,卡夫村……已经不在了。”
……
爱莉希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大男孩,前不久他才刚经历过被「第三次崩坏」夺走才刚刚拥有的一切。那次好歹他还做足了心理准备。
而这次,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过去的惨案跨越时空,就这么猝然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将血淋淋的现实就这么静静的摆在了他的脸上——那个曾经给予了他第一缕温暖的地方,已经在他无法触及的过去,被名为「崩坏」的灾难碾碎成了尘埃。
爱莉希雅不知道佑氡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样的表现。她突然想起了临行前的某一个周末,对方曾失踪了一天。向别人打听过后才知道,他在训练室的模拟战场里泡了一整天。
爱莉希雅知道自己不用做任何的安慰,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安慰在这个时候都无济于事。
于是,她静静的、温柔的注视着佑氡无助的双眼,直到对方眼里开始蓄上晶莹,直到对方脸上划过的液体反射着月光,直到微弱的啜泣在宁静的夜空中回响。
然后,她轻轻揽住佑氡的头,任由自己的衣衫被浸湿,将他的泪水和无助全盘接收。
不知何时,月亮的微光被单薄的云烟掩藏。黑暗笼罩了天台上的二人,它隐去了男孩的面庞。夜空之下,唯有淡淡的呜咽在回响。
良久,抽泣声渐渐微弱,夜色再一次的恢复了寂静。而此时,月亮也再次从阴霾之中挣脱,驱散了周围的云雾,将月光再次洒在了两人的身上。
月光照亮了女孩儿轻抚男孩儿头顶的动作,也照亮了男孩儿疲惫的睡颜——压抑许久的情绪骤然暴发,不知不觉中,他终于还是睡过去了。
“他还好吗,爱莉。”
不属于佑氡和爱莉希雅的第三道声音轻柔的响起,配合月色竟是有种出人的意境——伊甸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天台。
“……他刚睡着,我会陪着他的。”
抽出一只手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爱莉希雅对伊甸静静的做了个「嘘」的动作。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仿佛是怕惊醒了怀中的大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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