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棚下热闹。
徐兰在厨房里看着铁锅叹气,订做回来的铁锅厚笨重,锅里不够光滑,炒菜效果还不如用浅石锅。
不过有一个优点,铁锅大,烧热水和煮水饺多的时候方便。
她在唐启阳忙后院期间将后院的绿豆摘了两次,在筛子晒干后用手搓出绿豆,用麻布做麻袋。
山边的指天椒有些红了,有个别小孩摘吃后被辣哭,不再有人动,徐兰去摘红辣椒回来洗洗晾晒,还带石三兄妹摘一些野菊花回来洗干净,蒸后晒干。
她有空时用竹子削成宽竹片,再削成镰刀状,用少许木系异能强化,成能割草割麦的镰刀。
赵政在屋檐下可以看到人脚踩着一头木头,另一头舂麦的杵臼就打向碓里,真的省力气,这是按下一头另一头翘起,松力后翘起的一头落下,很简单,之前为何没有人想到?
赵政眼神转开,看见两个走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跑向来人喊其中一人:“阿母。”
赵姬蹲下抱住儿子:“政儿。”
赵政期待问阿母:“阿母,你来和政儿一起住了吗?”
赵姬脸上为难:“还不行。”现在赵王虽然不想杀他们了,但还有很多人想他们死。
赵政失望,不过没有哭闹。
赵姬抱着儿子站起来问旁边的老媪:“那边为何热闹?”
老媪恭敬回答:“阳找人打一个木架,用脚踏舂米麦,黔首们看热闹。”
赵姬没有舂过米麦不知当中辛苦,不屑说:“一个木头架子,有甚好看。”
赵姬带东西来看儿子,在听儿子跟隔壁的兰背诗,背熟了五首,以后还跟阳学剑术,意外看向隔壁,约呆三刻钟后离开,政儿看着阿母走远,很想跑去跟上。
唐启阳家的猪圈和鸡圈虽然建好,只是现在不合适买猪仔了,不然冬天没有东西喂,他进城买到三只母鸡,关在二层鸡圈鸡里喂养。
他家的脚踏碓传到外面,引来不少人观看,木匠得到唐启阳允许,做脚踏木架出售给贵族,很快在邯郸城里传开,各国的间谍画下来后传回本国,脚踏碓被广泛传开。
木匠是个诚实的人,没有把做脚踏碓的功劳安在自己身上,把唐启阳的名字和家住位置推出,唐启阳的名声被传出,并未引起邯郸高层人的注意力,一个黔首而已。
但有一个人感兴趣。
徐兰夫妻俩忙完家里也不能闲着,去山上捆柴挑回来,堆放在后院棚子下。
忙活间麦子和黄豆同时成熟,农忙到了。
唐启阳把三把铁镰刀送给老丈人家,徐兰把自己做的竹镰刀送给邻居们用,邻居们本来带怀疑但用后真香了。
徐兰割麦,唐启阳打捆担去晒场,徐兰割得再快,一天也只能割两亩多麦子,拔黄豆时块一些,麦子的产量在周围人眼里是丰收,在他们眼里太差,他们目测亩产不到两百斤。
正当农忙时,一辆马车从邯郸城出来,走到郊外见田地里忙着秋收,调头回城。
徐兰和唐启阳天天从早忙到晚,忙了二十多天后交田税,交一半的粮食和一半麦秆,这税收太狠,交税的时候他们忍不住在心里骂:
这狗日的世道!
他们忙完自家又帮娘家和陈粟三兄妹交税后才能轻松下来,徐兰有时间磨面做面条,馅饼,饺子各种面食,犒劳五脏,唐启阳有时间教石三兄妹和政儿基础剑招,四个孩子很高兴。
当然四人的剑都是徐兰用竹子削的竹剑。
秋收后有徭役,黔首们等通知。
上午约九点,一辆马车驶进入北玖里,车夫打听后在唐启阳家门前停下。
唐启阳在院子里教四个孩剑招,看见两匹马拉的马车停在自家门口皱眉,和石、山、芹、政儿四个说:“停下,今天就练到这里。”
能坐马车的人不简单,更不用说两匹马拉车,在右棚下舂麦子人忙停下舂麦低头,在厨房里借用石磨磨面的人也停下磨面低头。
石和山、芹脸上也惊慌,唐启阳看从马车里探出上身的人和他们说:“没事,石去后院叫你姑,其他人进厨房。”
石马上跑去后院,政和山、芹走去厨房。
唐启阳说着走到马车旁跟已下马车的男人做揖:“信陵君。”他进城时见过信陵君一面,三十多岁的信陵君姿态风流,是个中年美男子。
到厨房的石三兄妹和政儿惊讶看向来人,信陵君人尽皆知,居然是他?他为何来?
信陵君略看唐家两侧棚子和房顶后微笑问唐启阳:“你便是唐阳?”这人认识自己并没有诚惶诚恐,亦或满脸感激,身体立直,眼神平淡,不简单。
唐启阳回:“是,现改名唐启阳。”他还是喜欢上辈子的名字。
信陵君略惊讶问:“为何改名?”
唐启阳面色不改说:“我遇到一个方士,方士说我改名能平安一生,于是便改了,信陵君为何而来?”
他每次进城常听说信陵君放下身段和身份低微的毛公、薛公相交,请他们做门客。
自己?
信陵君看向棚子下的脚踏碓木架说:“我听闻做出省时省力的脚踏碓叫唐阳,在北玖里,便来看看,你家的竹棚甚是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