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知道他的未尽之意,像拉斐尔这种出身显赫却又继承不到多少家产的小儿子,很多都会选择迎娶年长有门第的寡妇,或是和大资本家联姻。
他咬牙:“我母亲是个商人,我是她的财产继承人,虽然不能保证能和公爵家那样奢侈,但也足够我们过上富足的日子。”
凝视着面前的Omega那张真诚的脸,拉斐尔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漫不经心的面容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他沉默片刻后叹气:“可是,我已经死过两任未婚妻了。”
“什么?”珀西一时没反应过来。
拉斐尔垂下眼帘,把玩垂在胸前的雪白发丝,语气平淡道:“我是个不详的人,父亲告诉我,我的生身母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过世了,出生时因为异于常人的头发和瞳色还把接生的护士吓到,成年后又连续克死两任未婚妻。你真的不怕我把灾难和诅咒带给你吗?”
珀西依旧固执:“我不怕,是他们运气不好,不能怪你。”
奥丁虽然是首都,但因为距离教宗的永恒之城梵蒂冈十分近,有超过七成的群众信仰天主教,宗教气息非常浓厚,圣座格里高利十三世更是共和国建国以来最负盛名的大教宗。
因为连续死了两任未婚妻,公爵阁下都怀疑拉斐尔是克妻的命格,甚至考虑过把他送去修道院出家。
盯着珀西那双坚定的眼睛,拉斐尔很动容,喃喃道:“看来是怎么都不能劝退你,明明我已经做得很过分了,我们不过初次见面而已,为什么这么执着?”
“因为我见过你啊,学长,你不记得我了吗?”珀西终于忍不住吐露真相。
珀西的父亲曾是边境一个小星域的总督,后因管理基层政绩斐然,才得以进入国会。珀西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大学也是在当地就读,也就是在那里遇到拉斐尔的。
拉斐尔比他高一届,那时是表演系的学生,也是戏剧社的明星人物,珀西经常去捧场,但因为太过腼腆,两年里也只和学长说上几句话。
后来他父亲升官迁任,珀西也转学到奥丁,因为走得太过匆忙,甚至没来得及向学长告别。
拉斐尔好像也记起这个学弟,语气犹疑:“珀西?那个经常在剧院坐第一排的小卷毛?”
“嗯嗯,那就是我,”珀西连连点头,感慨道:“没想到学长居然是元帅的弟弟,大学的时候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学长从小在奥丁长大,怎么会去离首都那么远的星域读大学呢?”
拉斐尔淡笑道:“从小住在奥丁,烦腻得很,想去其他地方找找新鲜。”
看到学长还记得自己,珀西很高兴,又继续问道:“那,学长现在还在剧院演出吗?”
话刚出口珀西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父亲曾经在他面前抱怨过格林维尔公爵是那种最古板传统的封建大家长,看路德维希元帅出现在新闻上的模样也不像好相处的兄长,想必不会允许学长从事那种抛头露面的职业。
但拉斐尔却笑道:“还在的,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去我现在的剧团,放心,我在家里就是个谁也不在乎的小透明而已,他们管不着我。”
珀西也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看学长的演出呢。”
说罢,他又扭扭捏捏地问道:“那学长,你到底怎么想?我,我其实那个时候就对学长有好感,只是和爸爸离开得太匆忙,所以没来得及和学长表白。”
听他这样说,拉斐尔神色中不知为何透出些许感伤的味道:“你真的决心好了吗?和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结婚不是件小事。”
珀西理所当然道:“当然,我爸爸妈妈感情一直非常好,我也想早点找到自己的伴侣,再生一两个孩子,组成和他们一样幸福美满的家庭。”
幸福美满的家庭……
拉斐尔的眉毛凝重地皱起,内心反复咀嚼他这句话,恍然产生一种美好的错觉。
红日从西方的山巅坠落,桌面的朱砂色陶制茶壶焦躁地咝咝作响,珀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错过拉斐尔任何一个微表情。
在珀西不安的眼神中,拉斐尔露出一抹介于轻浮和温情之间的笑,笑容里有种摄人的诱惑,他拾起那束含羞待放的紫罗兰,离开座位,单膝跪地。
“珀西,我现在以结婚为前提向你提出交往,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我当然愿意!”
“哇哦——”
咖啡厅的几位客人纷纷发出起哄声,有为他们拍手叫好的,更有好事者直接把这一幕录下上传到星域网上。
珀西紧紧地握住那束紫罗兰,心想:太好了,这样爸爸会很高兴,我也会很幸福。
拉斐尔反倒歉意道:“抱歉,我来之前没想过真能遇到愿意和我结婚的人,戒指和礼物我都会补给你。”
珀西幸福地连连摇头,表示他压根不在意。
两人喝完咖啡用完甜点,拉斐尔主动去付款,又提出带珀西去他的剧团参观,然后再送他回家。
走出店门,珀西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冻得一哆嗦,拉斐尔贴心地将披帛搭在他肩上,又将他轻轻揽入怀中。他手臂上方的肌肉线条凝练优美,让珀西感到安心又幸福。
“谢谢学长。”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