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筵应了声, 招呼苏阑道:“阑阑,叫爸。”
哪怕苏阑心跳如擂鼓,但她还是让自己表现得尽量冷静, 不么露怯地喊了句, “爸爸。”
但沈老爷子闻言, 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幅度小到, 苏阑怀疑开了天都难看得清。
她垂了垂眸,没再说什么,随沈筵坐下了。
沈筵问起他的身体,“爸爸最近膝盖还疼吗?”
老爷子早年在贵州工作时,因不适应地的阴冷气候,染上了风湿症, 到冬日就难免犯病, 虽说是小问题, 但作疼起来也是真要命。
“小周兴出新来, 每天都来针灸遍, ”老爷子摘下老花镜, 略抬手让肖阿姨上茶, “倒不比往年熬坷了,难为你还过问你爸。”
沈筵摸了摸鼻梁,开始原地打掩护,“是阑阑让我问的, 她总说, 要对爸爸关心。”
沈老爷子抿唇抬看向他惯刁滑子, 满脸写着“你小子在我面前耍花招还早呢”。
他递了杯茶过去,“你尝尝这黄山毛峰, 会走的时候装上两块茶饼,难得今年产量大些。”
语罢带了苏阑,“小苏也别太拘束,这自人相处起来啊,关系要放松。”
这就算是认了。
沈筵就连喝茶时,嘴角都是向上弯着的,下没能绷得住,漏出滴半滴茶水来。
苏阑赶紧抽了张纸给他擦干,惹得沈老爷子不住拿斜他,轻声骂了句——“出息劲”。
沈筵涎脸涎皮地挨过去,拿杯子和老爷子碰了碰,“这把谢您了。”
沈老爷子无奈地喝了杯,“你也天大似天了,成亲至于乐成这样?”
他们父子俩说起集团的事情,苏阑插不上嘴,只捧了杯茶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这株从嘉庆年间传下来的茶树,滋味醇甘如兰,茶汤青碧微黄,肖阿姨刚冲泡时见雾气结顶。
这样价无市的茶,算是满黄山去找,也难凑得出几团来。
看日头偏了西,肖阿姨抬手看了表,“您该歇中午觉了。”
沈筵起身道辞后,他牵着苏阑跨出门前,老爷子叫住了她,“小苏啊。”
苏阑愣了愣,“爸爸还事?”
老爷子看着十来年都没这么高兴过的小子,也不曾笑着陪他说上这么久的,他头回觉得也许在此前真的择了条错路。
他失笑了下,“没事,他这人性子冷,事你担待。”
苏阑“嗳”的下,“我知道了爸爸。”
等到出了院门坐到车上时,苏阑才长长地松了气。
沈筵伸出指背来,刮了刮她的脸颊,“爸爸,叫得比我还亲热,表现这么好啊。”
苏阑随手拈过座椅上张请柬,“共就说了两句,看得出什么表现啊?”
才打开,郑臣张玩世不恭的脸就跃然她前,他穿着白西装,系了黑色领结,捧了束百合,和乔南并排站在院子的红墙底下。
苏阑噗嗤声笑出来。
这算什么?把拍婚纱照的地点直接选在了门,以绵薄之力表示对包办婚姻的不满吗?
这两同样叛世愤俗的人,虽是奉旨结合在起,以后的日子也不至太无趣。
沈筵冷看着她,世上是真这么没心肝的人啊,就这还能笑出来,人郑臣为了不得不结这破婚,连喝了几夜大酒。
但隔天酒醒了,样他爸妈照着日三餐呲哒,闹得活不成命。
苏阑转头撞见他打量的神,疑惑道:“你为什么么悲愤?不是你逼结婚。”
沈筵摇摇头,到底不曾说什么,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女孩子敏细腻,要是上了心反而更不好了,平白给他自己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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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阑却越想越不对劲,“你总不喜欢乔南吧?”
沈筵想起疯婆子就觉得头大。
但看苏阑为他生了点子醋意,想逗逗她,“我喜欢她你要拿我怎么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把你另条好腿也打断,”苏阑咬牙切齿的,“下半辈子就瘫床上吧你。”
沈筵响亮地笑起来,“嚯!上来就下死手啊?”
苏阑扳着他的脖子来回晃,“快点讲你是骗人的。”
沈筵笑着把她搂在怀,“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乔南把全副身打倒贴给我,我也不要这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