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明珠憋了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不顾形象的咧嘴大哭,眼泪鼻涕双双齐下,她也不顾什么形象,用袖子去擦。
而陈明轩后知后觉的发现,至始至终他都没逃出明珠给他下的套,但即便是到了这一刻,他依然没有认罪的打算:“那你能如何证明,这枚追魂针是我亲手扎下的?”
可明珠没有理会他,而是强忍着眼泪,泪眼婆娑的看着陈明轩:“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躺在床上,终日抱着药罐子喝药,她住的那间屋子,终日点着香,烟雾缭绕。”
“我很想让她抱抱我,搂搂我,或者亲亲我也行,但是,从来不可以,哪怕是在她睡着的时候也不行。”
“我们找过无数大夫,每次都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每次大夫都把脸扭到一边。”
“等我再大一点,我懂事了,我知道她生了很重的病,她经常疼的吃不好,睡不好,还经常哭。”
“她哪怕哭,都是找个借口撵我出去玩,她才敢哭。”
说到这里,明珠看着陈明轩:“你想不到,她竟然能活这么久吧。”
一句话,让陈明轩的冷汗终于从额头滑落。
“原本很多撑不过十日的刑具,她竟然硬生生的熬了好几年,陈明轩,你想过,那该有多痛苦吗?”
“你知道她为什么能熬那么多年吗?”
明珠满眼凄凉:“是因为我啊,是因为我还小啊,她放心不下我啊,一个人硬生生的熬着,连鬼都害怕的样子熬着。”
“她每日都在想死和想活之间来回挣扎,来回抉择,她割过腕,撞过墙,甚至企图加大药量,可是总会在做完这些事情后,后悔不已,然后接着哭。”
“哭累了,就睡,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又或者就喝药,不分白天黑夜的喝药,只为了苟活着。”
“陈明轩,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劳驾你亲自动手?”
脸色灰白的陈明轩瘫坐在地上:“我还是那句,你如何能证明是我?”
是啊,众人也都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明珠的指证,没有实证,他若反过来告明珠一个诬告,也是可以的。
明珠擦了擦眼泪:“若我手里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我会闹到陛下面前?会闹到宫宴上?”
“你先前身边有个亲兵,他手底下有个小徒弟,姓叶是吧。”明珠盯着他问。
陈明轩眼神一闪,没吭声,明珠继续说道:“那个亲兵可能无意中撞见了什么破事,就被派去晋城,只不过,在去的路上,就被他身后的人给推下悬崖了,是吧。”
“姓叶的那个小厮,原本是你院里的洒扫,后来,被你分给了某个人,对吗?”
事情到了这里,陈明轩额头青筋暴起,杀意立现,只不过太子眼疾手快,暗中派的人早已冲过去,将他摁倒在地,并从他的袖筒中搜出了一把匕首。
皇帝大怒:“来人!给我绑了!”
陈明轩知大势已去,但此刻他罪不至死,即便被人压着,仍向皇帝申辩:“微臣不服!即便臣有些事情做的过于极端,但都是为了朝廷安宁,为了陛下着想!绝无私心!”
“陈明轩!”明珠突然暴怒:“那你敢把我家人的名字说出来吗?”
“你若敢说出来,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若敢说出来,我立马收手,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
很可惜,陈明轩梗着脖子,嘴角的肌肉抖了几次,都没敢说出来一个字。
是啊,能让淮王妃暴怒,能让陈明轩三缄其口的人肯定是个重要的人,重要到他一说就是死路一条,可二十年前,死的人太多了!
不过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似乎明珠也没有打算说出她家人的名字,否则,怕是早就用上了吧,她今日只是想清算陈明轩啊。
而明珠也不想跟他继续废话了,疲惫的转过身:“我手里有叶老头,有瓶儿姑娘,有来恩楼的老鸨,还有...”
他每说一个人的名字,他的身躯就强烈扭动一次,众人心里也明白,哪怕没有实证,陈明轩也难逃罪责。
明珠的话故意止住,然后轻轻的问一句:“需要我把他们都带到陛下面前,当场对峙吗?”
“你猜,他们是竹筒倒豆子一般跟陛下一句一句讲实话,还是和你一样宁死不屈呢?”
“留这些人这好几年,你当我是白留的吗?”
“在死罪和免罪面前,他们怎么选,你掌控的了吗?”
“而你!被控制这么些年,就不想解脱吗?”
明珠最后一句致命一击的话彻底让陈明轩崩溃,他脑袋咚咚咚的砸向地面:“罪人...陈明轩...认罪!”
“是我当年...鬼迷心窍,一时...一时冲动,便盗走了刑部的那枚追魂针,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报复那人。”
面对他的认罪,皇帝气的手都发抖:“你何至于如此歹毒心肠?为何非要跟她过不去?”
陈明轩大惊:“陛下...陛下知道她是谁?”
皇帝声音都有些哽咽:“明珠,你想..你想..怎么处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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