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营子距离瓦庙只有数里地,再往前说不定和巡逻队遭遇,就有些打草惊蛇的意思了。
曾大队长不傻,人家为了本县怎可能轻易放自己过去?可真要打,人、枪、弹那都是钱喂出来的,即便不从曾庆来自己兜里掏,他也舍不得拿出去造。
再说,这里头也花费他不少心血呐!那个徐大宁信心满满,他倒要看这小子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过关?
结果徐大宁没来,来了个叫李欢的圆脸、大耳朵青年。曾庆来看着他发愣,然后试着问了句:“我听说陈大老爷有个女婿也叫李欢?”
“在下便是!”李欢咧开嘴笑:“我岳父写了封信叫我带人来帮你。估计着你们会被瓦庙这帮人给卡住是吧?交给我就是!”
“你有办法?”曾庆来狐疑,看看李欢身后就跟着一个护卫。
“放心,我带来十几个人都在镇外埋伏着。”李欢笑笑:“我们会化妆成共军,等天快黑的时候咋咋呼呼做出攻打镇子的模样。”
“哦!”曾庆来眼睛一亮。
“我这兄弟在这附近装货郎担子转悠三、四天,地方都摸熟了,他带你们傍晚先去南边的柴火营树林子里等着。
枪响后,守军往外跑,我们在后头赶。有人会来接你们快速通过瓦庙,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快,不能拖泥带水!我就这十几个人,时间长了容易露馅。”
“妙计!”曾庆来伸出大拇哥:“不过,你怎么就确定这帮家伙会跑,而不是就地抵抗?”
“抵抗?那他也得有领头的。”李欢嗤笑了声:“我们进去先就把那个中队长捆了,看这群龙无首的怎么抵抗!”
李欢说完又接着说:“你们进镇前先放枪,然后大部队先走,剩下少数人跟着你‘解救’那中队长,这小子没守住他还能有脸拦你么?
而且你也正好以追击为名往草庙去,他屁都放不出来!”
“哈!姑爷妙计!”曾庆来这才明白故事还有后半截,心里由衷佩服。
这天天刚刚擦黑,瓦庙北边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镇口石牌坊下面站着两个岗正闲聊,远远瞧见这伙人整齐行军的样子很是惊奇。
“站住!哪部分的?”有个年纪大些的高声叫。
“吼什么,什么哪个部分的?没见到老子穿着制服吗?你鬼吼吼地想招来共军是怎么的?”对面回怼道,说着话已经带着一个护兵接近他俩。
借着夕阳残余看见对方的军服和武装带,两个站岗的保安兵赶紧立正:“对不起长官,天有点黑,俺们没看清。你老这是……?”
话还没问完,俩人就觉得那个“长官”忽然身子一动到了自己跟前,风声在耳边响过,眼前一黑就都倒了。
“长官”一挥手:“行动!”那个护兵回头说二、三组跟我走,便带了一半人迅速朝土地庙包围过去。
“长官”则留下三个守在牌坊下,其余的跟着他进镇,直奔杂货店。
留守的这个中队占据了土地庙的后半身,这里是后来扩建的,盖了三间大瓦房(瓦庙这个地名据说也是由此而来)供奉着不知哪个朝代朝廷认定的节孝女子,镇外那牌坊也是旌表她的。
据说这女子生前未婚嫁,专心侍奉老父,为他送终后才不过一年自己也病故了。
可笑的是后人居然把她供奉到土地庙后,又不知怎的将她传成了土地娘娘,生生把她和土地爷配成了一对儿。
如今在她的厢房里住满了保安兵们,只缺一个,就是那位本该住在正殿东厢里的中队长。
中队长睡在杂货店老板的家里,受着他好吃好喝招待,原因是这老板辈份上是他外甥,吃喝他的理所应该!
再怎么说,那瓦房大殿里的草铺也不如家里被褥舒服,嘈杂的莽汉也不会像外甥媳妇这样伺候。可谁知道李欢会来绑人呢?
直到被捆翻在地,这家伙还没清醒过来,大叫着:“干什么?自己人、自己人!”
“哪个和你自己人?老子是红军!”有人喝到:“捆起来丢到柴房里,等打完土豪回来再和他算账!”
头儿没在,兵就是群马蜂。门口的哨兵听到脚步声才问了句谁,“乒”地就应声而倒。有人踹开门冲进去占住两翼,待听到响动冲出来的人一露头枪声爆起。
于是光着身子往外逃的,拎着枪抵抗的,翻窗户、上墙的,众保安兵乱成一团。
刚逃到街上,就听有人大喊:“站住!”吓得人立脚不住、拔腿便跑。按计划李欢的人把这伙往西边赶,然后就有人到镇南树林接曾队长。
固始的兵在镇外噼噼啪啪地放枪,每个人只许打几发子弹,不过胜在他们人多,倒也显得密集。
也就委曲了半个来小时,那位中队长就被人从柴房里拎出来,还以为要被枪毙,吓得瞬间尿了裤子。
不过眼罩一摘,却是曾庆来那张笑嘻嘻的驴脸:“唉呀老弟,幸亏我赶到,要不你这会儿恐怕早被共军给镇压叻!”
“曾大队,你、你们怎么来了?”中队长还在云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