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仲礼在这里着急上火,他现在又修堡垒、又练兵,还要储备各种物资,恨不得一天当三天用,一个人当三个人使唤。
即便如此,手里盘点一遍,李雄还是直摇头:能指挥营以上规模作战的人极度匮乏。
李雄自己也坦陈自己能做个团参谋长已是极限,旅级的实在没自信。这可急坏了陈三爷!
他没法怪李雄等人,尺有所短嘛。连自己心里都直打鼓呢,何况他人?所以他满屋转磨,净琢磨上哪里挖人的事。
问题是……,中央军的不敢挖,桂系的不放心,想来想去最合适还是找红军要人。或者,更快的法子是从劳动营、监狱里直接捞人。
整个长山被设计成了一座超级庞大的碉堡,在德国顾问的手里,它由八个山头组成个碉堡群,山上各自储存粮弹可以相互支援也能独立作战。
一旦外围全部丢失,长山就是最后坚守的场所。
县城城墙,东、西两湖水闸和泄洪渠坝已经全部完工,有近两万劳动力涌入长山地区。
在一百四十多建工学校、水利学校、工程学院学生和三十多名教员的带领下参与这个超级工程的建设。
赵有德和李佑分别是工程总队长和总工程师,但显然他们也还缺乏领导和管理如此大规模工程的能力。
作战的缺,后勤工程的也缺,仲礼没想到自己有天会为这等事发愁。这等事用电话说也说不清楚,他干脆决定跑趟南京,找戴雨农商议去!
“你来,就是跟我要人?”看着风尘仆仆的陈仲礼,戴雨农惊讶得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
不过还是有点小感动的,这人有了为难处能驱车几百公里来找自己求助,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于戴雨农来说,这还是头一次。
别人对他这个“特务头子”躲还来不及,他居然跑来和自己“商议”怎么能从在押的共犯中捞人!
“你,觉得这合适吗?找群共军去指挥你的部队?”戴雨农直皱眉:“你不怕他们再来个南昌或者广州?”
“他们不会,日本在前,哪有闲心搞这些?况且我又不傻。”仲礼便把自己的诸项条件讲了一遍:“谁能打鬼子,且能保证这几条,我就保他出去!”
“呃,你保出去?”戴雨农惊讶地看过来:“你就这么缺人?”
“唉,我主要缺三种人:参谋、军事工程专家,还有懂得怎么对付坦克、装甲车的专家。”仲礼说:
“我想,那些被俘的共军将校们中间,也许有前两种人?反正也不是带兵主官的位置,用几个无妨。”
“原来是这样。”戴雨农这才放下心来:“如果并非带兵官,倒也未尝不可。
我与何部长商议下,你先回去看看家里人,我让人找下你六弟,放他一天假回去和你们聚聚。你给我两天时间,如何?”
仲礼大喜,连忙谢过了,高高兴兴出来对一脸紧张的小春道:“事情办完,咱们回家!”
“办完了?”小春吃惊:“总指挥不是要找他要几个红军吗?这就答应了?”
“对呵,戴雨农答应两天后给我回复。现在咱们回家,回丁家桥!”
“他不会去告发您吧?”小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告发我啥?”仲礼坐进车里冷笑:“国共合作,这些人迟早得放,白白放走还是我缴保金领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
再说,我又不让这些人带兵,不过是找些能做参谋、会修工事的,有什么打紧?
何况我还会让每个人签字保证做到那六项要求。
我和他说了,要么从国军里拨军官过来,要么我从俘虏里找人填坑,这笔账他们一算就明白!”
“他真是这么说的?”何部长看着戴雨农一脸难以置信:“交钱保人,还立字据做到这六条?”
“可不是。”戴雨农呵呵地笑:“这小子真是愣头青,他也不怕沾上个亲共的名声。我问他,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自己心里只有和日本人干仗这件事,因为拿全家给老头子做了担保的,这三河原要是保不住,那和因为亲共被枪毙也就没两样了。
所以,现在只要是有利于守住三河原的他就干,别的什么也不想。”
“挺有意思。”何部长擦擦眼镜片重新戴好,说:“那就叫他自己去挑。反正关在那里的基本上都是共党中层和基层干部,并没什么大鱼。嗯,”
他想想:“叫他加上一条,这些人只能由他指挥和使用,在他的防区里做事,如果离开防区需要得到他本人批准,离开防区未归的,他陈仲礼以下该员所有长官都将受到严厉处分!”
“哦,这样一来,不过是把人圈在了一个大劳动营里,对吧?”戴雨农说,二人相视而笑。
“行,我同意。我也会指示驻霍县的专员注意这些人,要他们察觉异动立即上报!”戴雨农说。
“中苏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后,日军肯定更加疯狂。这几日前线报告敌机轰炸次数明显增多,估计是他们的航母到外海了。”
何部长神色凝重:“有消息说第三批增援部队正在集结,这场仗的规模看来是要远超我们的预想了。
既然陈仲礼拿得出钱,那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