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笑笑:“身在其位便不由己。不过我记住这地方了。”美女叹口气离开。
季同转身告诉江海:“把这些情况汇报给戴先生,我建议立即按他刚才说的地址布控,同时黄家要全面监视起来,仔细筛查,每个到访的人都不能放过!”
“好!”江海刚要走又回来了:“你刚才可是狮子大开口要管他一家子还有他们的债务,这个……我去和戴先生提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季同眉头动动:“你没听出来?整件事说不定就是个局。去把那个放账的日本人赶紧抓了,这家伙肯定是配合黄某的间谍!
抓了他,还用得着管什么一百大洋么?至于安置这家子也容易,找个四川的村寨一放,给二、三十亩地,谁能知晓?”
“哦,明白了!”江海没想到那边还有份功劳,佩服地竖起拇指来,转身脚步轻快地出门,从部下手里找了辆自行车朝戴雨农办公室方向疾行而去。
“人已经藏好了?”戴雨农见季同进来示意他坐下,自己也过来坐了,满意地说:“实在话,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
“还好许某有哮喘病,不然我可要在您面前出洋相了。”季同回答。
“这是老天保佑!”戴雨农嘴上说着,嘴角浮起笑意:“怎么样,这行好玩吧?可惜有他的话,我不能把你留在调查处。”说完身体侧倾过来,压低声音:
“虽然有了这个姓许的,但证据还是有些不足。你明白吗?”
“是的,两个黑丸已经送出,没人亲眼见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仅仅有许某的一面之词,这些都不足以判定有罪。”季同点头。
“不仅如此,我希望别费那么多事,一次判决就足够给他个死刑!”
季同仔细看卡戴雨农咬着牙的样子,略作沉吟:“如果要够死刑,那么就要证明他出卖过重大军政情报,或者……曾经危害过他的人身安全。”
“你有什么好主意?”戴雨农眨眨眼。
他这个动作让季同突然明白过来,杨畅卿当年也在这个位置上,却与戴先生合作相当紧密。
严格来讲,戴先生只是调查处的副职,正职从来都是由侍从室主任兼任。
但是从西安回来后钱主任去养伤,这个职务就交给秘书长暂时兼着直到现在。
看来,戴先生是想趁这个机会把正职至少交回武官手里?
“若要一招制敌,不如设个圈套?”季同思索着回答。
上海,虹口近来的日本人越来越多,有消息在传,说是因为打仗的缘故上游的日本人全部撤退到上海来了。
这个消息很让地产和股票市场兴奋了几天,因为三万人的到来会引起虹口周边地价上涨,仓库、码头、船运、百货等行业都会受益。
然而很快大家就发现不对劲,一船船的日本人被载运出海,显然人家并没想让这么多人挤在虹口这块地方受罪,该撤的都撤了。
“没错,该撤的都撤了!”张有望大声说。
“也没都撤。”黄子回头看眼林五和张有望:
“二哥,人家只撤了女人、孩子,还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七岁以下的少年,青壮可都没走,每人发一支枪组成民团,配合水兵守着要紧处哩。”
他心细,也正因此屡屡受到叔仁表扬,所以愈发在这个“细”字上愿意下功夫,因此他的话很受重视。
叔仁筷子上夹着片猪头肉和嫩绿的香菜刚要进嘴,听到这句停了下:“嗯?小黄你在哪里看到的民团?我只听说有,还不曾见过。”
“虹口的公园里好多帐篷都是,还有码头里仓库区也有不少。街面上倒没看见那么多。”张有望抢着说:
“这个我晓得,日本人的那个衣裳叫什么……左衽?一看和咱们不同的。不过这些人很凶,比当兵的还横!”
黄子翻翻眼皮,补充说:“有些人换上了军服,不过没有军衔,那就是民团。穿军服是为的唬人,不过做派和军人毕竟还是不同。”
“侬问这些事体,是不是要打起来了?”林五担心地问。
“很可能。”叔仁吃饱了抹抹嘴巴:“哎,告诉咱们兄弟,听到枪响都不要往外跑,没啥多余的命就不要去看热闹,晓得不?”
“那……要是咱们的人打鬼子,还不兴去帮个手呀?”张有望皱眉。
“唉!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这次很凶险,可不是像上回那样的。”叔仁摆手说完,掏出两张五十圆的票子递给林五:
“我有事先走,你们用这个钱悄悄置办些米粮、肉蛋、蔬果、咸菜,找地方藏起着。这仗啊没两、三个月只怕打不完。你们多做些准备,到时给兄弟们家里接济、接济。”
众人赶紧连声道谢,高高兴兴地送他出来。
舒龙已经发动好车子,叔仁又回头叫来林五,问他后来那个日本老头找过他没有?林五摇头,叔仁告诉他:
“这老头的钱不是好挣的,你们能远就远着,别上赶着就好。”说完上车,让舒龙开快些,到闵行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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