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五十大洋应该能让他动心。”叔仁张开巴掌,又说:“中间介绍费一般按两成收。”
“成交!但是要快!”荻原说。
“这么着急?”
“不是我急,是上面的人急。”荻原压低声音:“华北进展不错,长谷川将军有点忍耐不住了,限期要搞清楚这些。如果不了解详细,只怕动手时皇军有麻烦。”
“哦!”叔仁点头:“军事上我不懂,不过请你给我三天时间,第四天一定有准信!”
“我只能给你两天,第三天必须要回答。”荻原压下他一指。
叔仁瘪瘪嘴巴,稍显为难:“好吧、好吧,看在大洋份上,我努力一回!”
荻原得意地笑了,拍着他肩膀:“叔仁君,早说了跟着泷井那家伙没前途。你看,他做事哪有我大方?你不知道我身后有多少大人物,哪里是他能比的?和谈,没希望!”
“和谈没希望?”小开重复着这句话在屋里踱了两圈。
自叔仁见过周公,得到过他的亲自点拨之后,小开明显感觉到他的进步和成长,这位已经从一个手足无措的门外汉,成长为真正的隐蔽战士了。
“这句话很重要!说明日本政府和军队的主流根本没把谈判放在眼里,他们的方向就是开战!”小开判断说。
“不过,从目前来看驻沪日军的总数仍然处于劣势。
没错,他们有些装甲车辆,但是火炮数量和上次淞沪之战相比甚至还少了些。
人员来说虽然有增加,但加上武装起来的侨民也不够一万五千人,周围国军可是近十万大军呐。他们难道就这么有底气?”叔仁有些不解:
“兵法云倍则围之,可对手是六倍的话明显不是要围,而是歼灭,难道日军指挥官是瞎子,还是已经狂妄到无以复加了?”
“你这个话有一定道理,但要看到国军都是轻装师,人数的数量不是决定因素,何况是攻打坚城堡垒?”小开思索着说,但他也有不解之处:
“用一万多人来对付国军还是吃力的,我们绝不应该认为日军将领是傻子或者疯子,宁可把他们想得更狡猾。”
“我同意。”叔仁点头:“要知道他们可是从日清、日俄、日德打出来的,在城市作战显然他们不是外行。”他想了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叔仁皱紧眉头努力捋清楚思路:“我要是日军将领,可能会做三件事:
把武汉或者青岛的部队和侨民走水路集中到上海;
再将台湾那边演习的舰队调回,并让他们带来部分台湾守备部队增强驻沪力量;
最后,在被围的初期就向本土告急,并做好内外呼应、中心开花的准备。
如此,目前确实不需要在上海布置过多兵力,只需将国军精锐拖住、消耗,然后在其师老兵疲之际,从侧后登陆截断。
或许这样可以迫使南京求饶,甚至答应割地赔款这种要求也未可知。”
“呵呵,你倒是替他们考虑得蛮周详。”小开笑道。
“如果站在帝国主义角度考虑,这种思路他们真的可能会有!”叔仁却一脸认真。
“好吧,我来请示周公,你稍后等我暗号。”小开回答。
第二天,在获得上级同意的情况下,叔仁将荻原的话原封不动在小杜面前做了复述。
“怎样,你如何想?如果觉得棘手,我就去和荻原说对方不答应,把这件事推掉。”叔仁看他拧眉咬牙的样子以为他很作难,便这样说。
“呃,不、不,你误会了。”小杜摇手道:“我是在想派谁去办这个事比较合适。”
“恕我直言,这种涉及军事的,难道不该由戴雨农的人出面做吗?”
小杜看他像面对个傻子:“他要是接手了,那还怎么显着咱们兄弟的功劳呢?”又说:
“我是在想,得找个位置身份都合适,而且胆大心细的人来做这个事。人选委实不好找,你得给我点时间。”
“没问题,明日我才给他答复呢,而且不用太早,否则显得太轻易了。我明日傍晚再说都来得及,在那之前最好你让我和人选对对词……。”
“不,不用对词,那样反而有毛病。
你到时只要记得我告诉你的此人信息,你们如何认识等必要的几件事就行,他和荻原说事你不要在场,只负责把他介绍过去就让开。我的话你明白不?”
“明白了,就是说我在荻原眼里就是个干净的掮客?”
“没错,这样下次有事他还能找你,这条线才不会断。”
“好,我懂了!”
小杜介绍来的这个人据称是上海市航空局的一名副科长,人长得很瘦,说话就是副官僚的逢迎样子。叔仁看了看点头,之说句:
“跟我来吧。荻原先生在等着,见到以后他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绕弯子、不要说多余的废话,他都不喜欢!”
嘱咐完,带着他进去,介绍之后推说公司另有项事务,便自己出来了。荻原了然其意,顺水推舟。
两个人见面后次日,荻原忽然找上门来。叔仁在办公室接待了他,笑着说这是稀客,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大红袍”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