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还没造反?他把我的物资一股脑端了,叫咱吃北风去?这和造反有他娘什么区别?”
韩旅长说完,忽然意识到个严重的问题:“哎,不对呀,周家不是已经动手了么?他们怎么可能还有闲心和余力来这里同我耍?
不好,你赶紧联系、联系,我担心周家是不是办砸了,惹得咱们在这里替他受气!”
这一晚上旅长大人就说了这么句管用的。韩旅长中午刚回到自己的旅部果然消息传来,周大均等人阵亡,近千人只有十一个回来的。他立即坐不住了!
如果猜得没错,陈家拿了自己的补给品已回到他们地盘上,说不定现在正给士兵们分发子弹哩,而一旦他们武装到牙齿,自己也好、周家也罢,怕都无法撼动对手了。
他对周家这么没用十分失望,觉得大概只有自己出马才能挽回局面。
于是他先写封信给周家桥的黄富民,他以为老黄依然是目前陈家那边的留守负责人,并不知道仲礼活着并主持大局。
这封信措辞严厉地指责淮西营放纵匪人袭击县城及军用仓库,提出交还物资、赔偿和惩治主犯的要求,同时调动一团主力向北集结施加压力、备战。
另一封信要求周家重新组织人马,配合保安旅行动,当然也没有忘记给省里写信。
虽然他没证据不能公开指责淮西营,只以“大股暴民相聚成匪势如燎原”做借口,要求上峰准许征剿,希望拨给更多的物资、装备,甚至提出最好调一个团来协助。
基于这次教训,他急忙令二团一个加强营接替县城防务,在河对岸小柳树的高岗子上设立防务前哨,一个连驻北门对河道进行严密监视。
韩旅长心里很清楚,这釜底抽薪的法子很损,对方是想让拖住自己的步伐。
但越如此,他越觉得该尽快进攻,不能等对手组织好防御,要抓住对方得意疏忽的机会狠狠一击!
事情过去仅两天,保安一团便进入三区的防地上渠埠。当范家庄镇的治安队派人前来探问时,团长武庆洲不客气地要求他们归顺,并说:
“我们是韩旅长委派,自然代表上级。若尔等与我部为敌,与造反无异。不如归顺,从善如流,或许可以原任留用,保住自家荣华!”
但他没想这三河原的治安队长与别处不同,不是某人的亲戚或故交来做,而是原自卫团或淮西营老兵担任,哪那么容易理会他?所以这话立即被传到仲礼的耳朵里。
原来仲礼夺了装备却并没立即带兵回高塘,他抽出少量兵力做押运,自己在湖对岸的某个小村子里住下,部队则隐蔽在距此不远的道观中。
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这地方进、退自如,韩旅若狗急跳墙攻范家庄他可以侧击之,县城部队出来攻高塘他可以蹑足其后,假使敌人势力大他还可以过湖到对岸,在周家地盘或靠南、北城门很近的地方骚扰。
他靠随身的电台班和骑兵通讯班与各处保持着联系,警卫却只有一个排,仲礼不想人数过多,以免惹人注意。
他们以演习的名义住下,又支付食宿费用,当地人不敢惹军队,乐得拿钱相安无事,所以这偏僻的小渔村倒像个安乐窝。
只有他做临时指挥部的湖神庙厢房里,不时传出电报机的滴答声和手摇电机的“沙沙”声让人感觉到几分不安,院子里进出的军人、传令兵个个面带紧张与严肃。
仲礼已经知道武庆洲到了哪里,面上一点不着急。这些年临阵他已经历练出了不慌不忙的本事,何况还知道自己已经为对手备下个口袋呢?
按陈三爷推算,韩旅没了后勤供给肯定想速战速决,所以必然拼命突进。成败的关键点在周家桥!
周家为夺回老巢肯定集中全力,而侧翼的攻击与掩护定是武团。
武庆洲这个人据老曹和朱县长的评价,最大的优点是胆气有余,缺点是计谋不足,他必须充分利用这点。
仲礼打算让罗芳逐步退守长塘引武团深入,自己则带领两百人从其背后穿插过去,占领冯庄切断周家的退路,彻底击垮周家后返回身三面合围武团,将其解决或逼其退走。
这个计划有些冒险,可一旦成功不但能最大程度消灭周家势力,而且沉重打击韩旅气焰。
不过他一直没说出来,用两百人穿插这想法过于冒险,仲礼心中还没下定决心,毕竟关系重大!
还有一层,手头的部队或跟着罗芳,或在自己身边,如果留在白马渠搜捕残敌的两个中队不能及时结束任务赶到高塘,那里只有两个排,简直是个空城计!
夜里,湖边的温度稍稍偏低,带着水腥气的风掠过芦苇从飘进院中。仲礼躺在铺了条薄被的藤床上假寐,心里却在嘀咕:
这姓武的没什么好耐性,为何还不动手?哦,他们大约还是让周家打头阵?如果我们这边有动作,那么武团就会阻拦,正好给这小子“抗命”的开战口实。
哼,我偏不动,瞧咱俩谁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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