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妹真好性格,出这么大事情还有心思玩笑?要是别家急得在那里跳墙哩!”陈家太太半嗔地皱皱眉头。
“有什么可担心?”寿礼摆摆手:“太太不知道,这土匪头子是和我们家交过手的。”说着看了一眼仲礼,见他有些脸红。
“上次被我们略施小计捉去县里大牢,现在跑出来还想讹人报复,这回必定不能便宜了他!而且有三弟这样的战将坐镇,还怕小泥鳅翻了江不成么?”
仲礼见他这样说,心里很感激大哥,点点头说:“维护地方治安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义不容辞!
就是别家出事也一样,况且这回还祸及到周家六家亲戚,附近村镇也多少被害。鸡飞狗跳、民生不宁,怎么能安心过活呢?
更令人担心的是这股匪徒打着‘杀富济贫’的旗号,有消息说他们还自称红军的独立大队。
虽然这是放屁的话,但假如真与赤匪同流合污,那么三河原周边只怕从此无太平了。
所以我立即赶来,是要快刀斩乱麻,在他们没有进一步行动前清除病灶且不留后患!”
“善哉!”陈家太太念了声,又担心道:“不过人在他们手里,这动刀枪地干起来,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母亲先别担心,”陈述元说:“大哥和三哥到这里就是要商议个妥善的办法。你且先去照顾厨房里吧,等会儿议完了,我要请大家尝尝陈家厨子拿手的好菜呢!”
“好、好,那你们商量,我去忙。”陈家太太说完带着丫头出去了,屋里气氛紧张起来,其实有哪个不会为受劫持的亲属担忧呢?
“这件事,我的考虑是文、武兼行。既要将人质救回,且不能放了土匪逃脱。
三弟来了甚好,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来妥善解决此事。”寿礼先开口打破了寂静说道。
“行军布阵小弟略知些皮毛,不过和匪帮打交道当是另种说法。”仲礼思索着回答,他说话的态度和过去截然不同,让敬姑娘大为惊奇。
“按大哥的意思,我已经派侦察排的两个班化装去马店。他们会分成若干小组,先查探周围匪情,包括对手的人数、装备、住址等等。
另一个排随后出发,迟一、两天和先头部队会合,也是化装潜入,带三挺机关枪、一门迫击炮准备剿匪时使用。
和我同来的骑兵班,为免人注意留在孙家寨住下了。身边只有几名传令兵、马弁和小四子,共五个人。
我是这样想,马店周围能藏身的无碍乎长山、徐山和安山。长山和徐山地方都不大,狭长,没有险要,我估计占山为王的话肯定要选山高林密的安山为好。
所以侦察的弟兄主要分布在从马店进入安山所必经的谢店、张井、小杨浦,还有一组到南坡的大吴庄去,那里是离安山最近的村子。
如果山上有匪徒,百姓不可能不知道些情况。他们最可能藏身的地方该是主峰弥陀山。这山西、南两面落差大,比较陡。
据说只有东、北两条路可以到山顶。山上本有座弥陀寺,以往和尚都是走东边。寺院的后门通北坡,有条不易发现的小道可以去后面的观音台。”
寿礼听得呆了,不解地问:“三弟,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莫非以前去过?”
仲礼得意地笑了,一刹那又现出以往那副骄傲的样子来,但他马上收敛并笑着解释:“我哪有功夫跑那里去闲逛?
不过兵马先行需要情报消息,恰好我部下里有几个当地出身的弟兄讲得清清楚楚,这次我把他们也带来了。知己知彼定能取胜而还!”说完端起茶杯低头吃茶。
“咦,真个是不一样啦!”敬姑娘惊奇地叫起来:“等回家让人瞧瞧,怕三嫂都不敢认你了呢!”
“四妹拿我玩笑,且小心被人看出行藏,半路上的媒人又被追回去!”
“呸!真是不当好人心!”敬姑娘站起身就走,被陈少爷拉住,劝道:“一句玩笑,人家还没恼自己怎么倒禁不住了?”
说得她哑口无言,又想听他们继续议下去,便做出负气的样子嘟起嘴来背身站着。逗得仲礼哈哈大笑。
“喂、喂,老三,你接着说,你打算怎么办?听上去这山似乎不易攻打?”寿礼有意转移大家注意力,便催促着问他。
“唔,是有几分不易。”仲礼擦着眼角回答:
“我估计那厮在后山—就是观音台—上边还有座小寨,主峰出事他就可以往那边溜,兔子打洞两头方便。观音台上原来修有尼姑庵,这厮想必可以利用。”
“现在关键是弄清楚他们的情况,否则咱们在这里再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寿礼吸口气,眉毛拧在一处道。
“老爷,我觉得咱们该尽快动身到马店去。那边离得近,既便于发号施令,而且还能尽快得到消息。”坐在靠近门口末手的卢虎建议说。
“卢师傅说得对!”仲礼点点头:“这是打过仗的人。不过咱临走要订个章程,下一步怎么做,怎么才能周密仔细不露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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