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虎和李雄带人押着名军官走过来。听到仲礼的话,李雄轻声道:“咱可没时间替他们收尸,兴许敌人大队马上就到!”
仲礼毫无表情地走到那个军官面前,许大虎说:“这是他们营长,这小子躲在牲口棚里面,被咱找出来啦!”
“嘁,这也算军官?”陈仲礼鄙夷地鼻子里哼一声,歪头瞧瞧这家伙,问:“你追得蛮快呀,怎么不追了?害得老子还得来请你?”
“弟兄们跑不动了,你们跑得太快……。”
“放屁!”陈仲礼勃然大怒:“跑的是二十七军,和老子有屁相干!你看清楚,老子是‘淮西营’!”他气呼呼地吼着,忽然对许大虎说:“放他走!”
“啥?”许大虎和李雄都一愣:“这,好不容易捉到的……。”
“让他走、让他走!”仲礼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种怂包居然也能追得人满地跑?我就不信。有本事你回去找来一个团和老子干干,让你知道什么是‘正规军’!”
“你真放我?”那家伙有点不敢相信,有点秃发的脑瓜顶上冒出粒粒汗珠。
仲礼走到他跟前,冷笑着告诉他:“回去告诉你的上峰,就说淮西营在此恭候。要不怕血流成河你们来试试看!”说完对大虎叫道:
“愣着干啥?带他到去林庄的大路上,让他走。要客气些,这可是我派出的信使呢。”
李雄轻轻拉了下许大虎的袖子,递个眼神,伸手把仲礼拽到一边,低声问:“你打的啥子鬼主意哟?
这个营长,好歹也值几十块大洋的赏金。这样子放掉弟兄们心里怎么想?你莫要意气用事哦。”
陈仲礼微微叹口气:“矮子我告诉你说,现在江家寨恐怕也丢了,河西只有咱们这一支队伍。
我想使个激将法,看能不能把他们都吸引到我这里来。一则东岸可以多赢些时间,二则他们忽略了江家寨,咱们的退路就不至于断绝呀!”
“原来如此。我们吃掉它一个营,敌人肯定被激怒,只是来照顾咱们生意的客人多或少的问题。”李雄看着他,仲礼微微点头。
“俘虏供述,他们属于一零一独立旅。这支部队是配属给豫五师的,你小心把人家一个师都吸引过来。”
“哼,我不怕。”陈仲礼轻蔑地说:“只怕他不来。”
“让他来容易,待我再修书一封,好好羞辱一番那些军头们。”李雄说着掏出个本子写起来,写完递给仲礼请他过目。只见那上边写道:
豫军诸将帅,
本部受困于雨水泥沼之中多日矣,赖贵部馈赠衣食、枪弹等。无功受禄,不胜喜然。但,收容贵部伤病巨多,所望不止一营而已。诚盼速来送死,以缴获充我所需,则幸甚。
切盼!
草草。
淮西营诸校尉并上
陈仲礼看懂大意,“噗哧”一笑,指着李雄道:“你这是得便宜卖乖,气死人不偿命啊?”
两个人相对大笑。于是找来个信封把信装了,皮上写“淮西营敬谢不敏”几个字,交给俘虏带着,放了他回去。
这封信当天就有了效果。一零一旅旅长暴跳如雷,命令部队迅速包围马庄,却发现已经人去室空。于是不加停留地又扑向淝河!
仲礼静静地等前锋一个多连沿着大路走到可以看见桥头时才发出信号。二连、三连立即从两侧夹击敌人,并用机枪封锁了出口。在白刃战中很快解决了他们。
受到重创的敌人组织反击,不过他还没昏聩到极点,知道对手既能如此轻易地吞下自己先头营,实力必不可小视。
所以第一次攻击派出了两个营,分别对二、三连阵地发动进攻。一时间硝烟弥漫、雷声滚滚,工兵们布置的地雷阵为击退敌人发挥了巨大作用。
当敌旅长发现对手火力、兵力配置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时,经过思考决定调整部署。
一个营正面佯攻吸引对方注意力,另一个营从湖堤绕过侧翼包围二连阵地,第三个营则运动到南面,打算抄三连的侧后。
没想到两挺机枪把大堤封锁得死死地根本过不去,白白损失了半个连。而南面的那个营毫无防备地撞上了恭候多时的一连,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就这样战斗逐步升级,一天下来联军已经损失了上千人,却在这几座小丘前一筹莫展。
一零一旅旅长不愿意再让部队消耗,决定停止攻击并报告给第四集团军军部,请求支援。
联军自反攻以来还不曾遇到过阻击,从开战以来也极少一个旅都拿不下一座桥的先例,马上有指令发给豫五师,让他们接替该旅。
豫五师韩师长大骂一零一旅笨蛋,害得自己想歇都不行!他就不信被自己像耗子似地撵得到处乱窜的对手,还能突然变成了猫?
老韩不是个傻子,他不愿用自己的老底子去办这事,而且从心底里也觉得没这个必要。于是叫来配属给自己的豫九师三七五团团长,让他带部队去帮该旅一把。
谁知第二天噩耗传来,三七五团在进攻中损失过半,连团长也中炮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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