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他哪来的刀?他的记忆又错乱了吗?他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黎云闭上了嘴巴,手一松,任由刀落在了地上。
“呀啊——”
“啊!杀人了!”
“快报警啊!”
黎云转过头,看到了一些面容模糊的人。
那些人应该是他的同事吧?
这次,他没机会毁尸灭迹了?
黎云恍惚地想着。
可这些事情没有逻辑可言。或许下一秒他又会置身在笼罩着夜色的山林里,面对一个个土包,不知道何去何从。
啪!
拍桌的声音让黎云抬起头。
他看到了铁栏杆,和栏杆后头穿着制服的警察。垂下眼,他便看到了以前在电视上才见过的椅子。他的双手被铐在了椅子上,铁镣铐冰冷,紧贴他的皮肤。
“黎云。”
警察的叫声让黎云一震。
“周平是你什么人?”
黎云慢慢抬眼,看向那问话的警察。
他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但他不应该觉得这警察面熟才对。他只是很早以前办身份证时才和警察打过交道。
哦,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也和警察打过交道,但那时候他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注意当时找他的警察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他几乎都要忘了,那位警察说了什么了,只记得,那位警察通知自己,他的父母出事了,让他到医院……
“黎云。”那警察又喊了一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黎云看看对方,很确定自己应该见过对方。不仅是他,他身边那个警察看起来也挺面熟的。
是当时的警察吗?
“我们见过?”黎云不答反问。
两位警察都笑了起来,一个是气乐了,当他在耍花样,讽刺地笑了起来,另一个则是真心觉得有趣,没料到会听到他这样问。后者是更年长些的警察,不像那年轻警察一本正经、坐得笔直。
年长些的那位按住了他的搭档,开口道:“小伙子,你还记得你怎么被带到局里的吗?”
黎云很诚实地摇摇头。
“你记得周平吗?”
“知道,是我同事。我和他一起出差……他死了。大概……是我杀的。”黎云回答道。
“什么‘大概’是你杀的?”年轻警察义愤填膺,几乎要拍案而起。
年长的警察淡定按住他,继续问道:“你不记得了?”
黎云摇摇头。
“你当时正在看手机里的信息,具体是什么,因为你已经将手机摔坏了,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你看了那些信息之后,就发了脾气,砸了手机。周平大概是劝了你几句,你就掏出了水果刀,刺了他。他失血过多,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警察说完事件经过,又道,“你的同事们报了警。我们到了之后,就将你铐了,带到了局里。你全程没有反抗,也没说话,不回答我们的问题。我还以为你要学电视里那样,保持沉默,叫律师来呢。”
他被自己的假设给逗笑了。
年轻警察不满道:“钱警官!”
黎云动了动,“钱警官?”
钱警官点点头,“我姓钱,这位是小林。”
年轻的林警察看向黎云的目光里充分表现了什么叫嫉恶如仇。
黎云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
“林……林友德?”
钱警官挑眉。
林友德不觉得惊讶,“对,我叫林友德。好了,自我介绍过了。你能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
“我不应该认识你们。”黎云自言自语。
就像是周平的“姨妈”、他的“妈妈”一样,他不应该对“钱警官”、“林友德”有异样的情绪,但他脱口而出了这个他不应该知道的名字。
“我们也不想认识你,但你杀了人,我们想不认识你都不行。”林友德继续表达自己的鄙视。
黎云这时候已经确信,出问题肯定不是他。
他没有问题,是他目前经历的事情有问题,这些人有问题。
他们……
黎云忽然发现周围没有声音了。
他疑惑地看向铁栏杆,就见林友德面无表情地开合嘴巴,像是在表演哑剧,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之前还表情轻松自然的钱警官这时候也和林友德一样,失去了感情,成了一具活着的雕像。
黎云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阴森冰寒的感觉从脚底窜上身体。
林友德敲击着键盘,输入了什么,又开合嘴巴,无声地说话。如此反复中,钱警官也插了几句嘴。
这漫长又诡异的审讯过程突兀地结束。
黎云心中着急,身上冒汗,脑中有了模糊的想法,就看到两位警察起身,不多时,有人开了他身后的牢门。
黎云越发确定自己那个猜想,不由手腕转动,想要挣脱手铐。手铐敲击着椅子,发出了声响。从后面门进来的警察却是悄无声息地开了手铐,一把抓起他就往外走。
“等等!等一下!你——黄队长?”黎云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他被黄队长抓着,走过了看守所的走廊。
“不!放开我!”黎云只觉得黄队长的手,比手铐还要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