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面前的大铁门。
他伸出手握住门把手,稍一用力,就感觉到铁门被他拉开了。
铁门没有锁。
这不可能。
铁门是自己打开了。
这更不可能。
还是……铁门没锁吧。
张德脑袋里混乱地想着,拉开门,进入了居民楼。
铁门在他身后闭合,门锁发出重响。
张德吓得一个激灵,抬眼看去,楼道里的声控灯已经亮了。
居民楼的楼梯、走廊都很狭窄,但很干净,又像是蒙着一层灰,长时间无人清扫过。干净是因为这里没有杂物,墙上也没有小广告。作为老旧小区来说,这可以说是特别干净了。可家家户户门口都没有一件杂物,这又给人一种孤寂感,好似这里没有住人,是一栋空房子。
这里的确像是一栋空楼,没有半点儿人生活过的气息。
张德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着,声控灯一层一层地亮起来,像是回声,往上蔓延,又从最下层开始熄灭,追逐着张德的脚步。
张德回忆着许宏才填写的资料,那歪歪斜斜、还有些颤抖的字迹很容易辨认:18号楼501室……
张德爬上了五楼,气息不匀,脚也有些发软,手抓着楼梯扶手不放,几乎靠着那扶手撑住身体。
他找着501的门牌号,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有风从头顶吹下来。
张德抬头看去,就见通往楼顶的天窗开着,能看到外面黑沉沉的夜空。
张德愕然地看着那大洞,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只退了一步,又着魔般前进了一步,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外头的天空。
他自然是抓了个空。
他并不气馁,低头四处看看,没有找到能踏脚的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了501室上。
501室的房门紧闭。
张德想起了楼下的铁门,便伸手握住门把手。
果不其然,房门并未上锁。
张德没有多想,打开门就进去了。
房间里没有亮灯,看起来也没有人。房间里窗帘严丝合缝,不漏一丝光。
张德手中握着的手机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
他抬抬手,将手机光照向前方。
客厅铺了大理石,不是大多数人家装修用的木地板。皮沙发的款式看起来也很“复古”。同样“复古”的还有摆在正中的茶几和靠着墙壁的电视柜。电视倒是时新的智能电视,薄薄的电视屏幕,只占据了电视柜小小一片空间。餐厅和客厅是一起的,小餐桌和两张木椅挤在房间角落,和大气的沙发、茶几、电视柜格格不入。
张德走上前,直接搬起了其中一张木椅。
他正要往外走,手机的光划过电视,在墙壁上投影出了不规整的影子。
张德脚步刹住,瞪大眼睛看向那片墙壁。
本属于电视的四四方方的阴影,现在伸出了四肢,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藏在了电视之后,被光一照,才显出了原形。
张德吓得赶紧回头,抱着椅子就往外跑。
他将椅子扔在那天窗之下,不等椅子放稳,就一脚踩了上去。
张德有一米八的身高,加上老式木椅的高度,正好能让他够到头顶的天窗。
他坐了二十多年的办公室,上学时候打篮球、踢足球练出来的好身材早就被脂肪取代。
但当他抓住天窗边缘的时候,他的身体中好像激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手机从他手中坠落,砸在地上后,灯光熄灭。
楼道里的声控灯却没有因为这一声巨响亮起。
张德觉得这就是最后的倒计时了。
他双手用力,将自己拉上了天窗。
头一伸出那四方的洞口,张德就看到了蹲在楼顶的东西。
那东西有着人的脑袋、人的四肢和人的身体,却能让任何人在看到的第一眼时,就能确认它不是自己的同类。
它明明瘦瘦小小一团,一点儿肉都看不见,可又庞大到能盘踞整个楼顶,用巨大到夸张的眼睛,凑到天窗洞口,盯着张德。
张德的手一松,身体就要落下。那东西抬抬手指头,就勾住了他的手掌。
他的手掌被钩子戳穿,整个人像是烤鸭店里挂在橱窗内的鸭子。
张德没有发出惨叫,也没有痛呼,他只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
那东西的眼珠子在眼眶内移动。
张德知道它转移了目光。
就像是许宏才那时一样,它此时没有看自己。
张德也像面对许宏才一样,移动视线。
他的下方是他自己搬来的椅子,是他掉落在地的手机。
喀嚓。
有什么东西踩在了他的手机上。
张德听到了古怪的笑声。
他抬头看去,就见那东西咧开嘴,笑了。
张德的身体被向上提起。
他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寒彻骨髓的疼痛感顺着脚往上延伸,一直延伸到被提着的手掌。
叠加的疼痛让他颤抖起来。
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他的头顶,又顺着他的头淌过耳朵。
张德听到了除自己心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