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鸽没说是或者不是,而是露出一个有点遗憾的表情:“你是这么想的?那怎么办,我也想吃……”
“哎?!”宋思文似乎很惊讶会从江白鸽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但江白鸽面色不改:“过年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星然,就是我大学室友,你还记得吧?她说如果我能把这个故事写好,新文带动旧文,说不定连那本复仇文都能卖出更好的价格呢。”
宋思文睁大了眼睛,但又有点高兴:原来江白鸽也能从这件事里“获利”?
江白鸽看出来了:“我从没觉得我在吃‘人血馒头’,我只是希望用我的方式,让更多人看到这些事情。有些痛苦,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它们不存在。而我们既然有能力让别人看到这些,为什么不去做些什么呢?”
宋思文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认为把这件事揭露出来,让更多人看到,就是利用了她们的不幸,为自己铺路……”
江白鸽看着宋思文,反问道:“那我想问你,如果你这样有新闻敏感度、愿意为了一条新闻冒生命危险的人不能站到更高的地方、拥有更多话语权,那当那些需要发声的人有需要的时候,她们又可以找谁替她们说话呢?”
宋思文先是愣住,然后思考,过了几分钟,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你总能很好的安慰和说服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写了那篇关于贫穷的文章,成为我写韩黎的参考。”
“当然记得。”提起韩黎,江白鸽有些怀念,“很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该说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韩黎这个人低调。”在这一点上,宋思文的人脉要宽多了,“她过得还不错,跟着赵老板混,日子不会太差。”
提起赵碧,那江白鸽自然就知道了,但她也记得韩黎说过,因为那吸血的原生家庭,她并不想太高调。
而且,赵碧的影视公司早两年已经开了起来,也确实买了一些版权、拍了一些还算不错的电视剧,虽然制作不算大。
但江白鸽看过的那些里,似乎并没有韩黎的身影。
不过当时赵碧的资助本来就是有条件的,韩黎现在还跟着她,也并不奇怪。
“听说她偶尔会跟组,给那些演员做形体和动作指导……但主要还是打理健身房,但似乎不是做代言人了……据说现在是想搞什么线上课?”
线上?那可就太有前瞻性了。
因为在未来疫病来袭、所有人都出不了门,体重和焦虑同步增长时,线上跟练,风靡全国。
如果能提早布局,有了更稳定庞大的粉丝基础,之后当然也更容易在风口分上一杯羹。
江白鸽想,自己有空或许应该跟韩黎聊一聊。
“别想那么多了。我还等着那天你成了大记者、大主笔,帮我好好宣传宣传我的作品呢。”
“那当然是没问题的。”
既然这天下熙熙攘攘,都为利来利往,那她们为什么不可以互惠互利?她们当然可以。
但江白鸽没有想到,宋思文的那篇文章会引起如此大的蝴蝶效应,竟然让自己的导师,在课堂上,毫无预兆地忽然提起自己。
“昨天正好是三月八日,校报妇女节的专题大家都看了吗?”
教室里面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应和——按惯例,这周的校报上周末就已经发到各院办和宿舍楼了,但是看过的人似乎不多,点头的也大多是女生。
桂鸿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并不意外:“第二三版是一个女警的专题,看得我非常感动。我感动的并不是女警这个群体为了保护妇女、社会安定所付出的努力,而是我们安京大学的学生,能够参与到这样的社会事件中,将那些我们平时不知道的、未注意的事情,发掘出来。”
她这么一说,班里看过这篇专题的人,立刻有了回应。而有些没看过的人,似乎也来了兴趣。
“昨天校报的公号也发了这篇文章,不过是浓缩版,正好课间休息,大家可以搜来看看。”
十五分钟后,再回到课堂的大家,变得十分活跃。
在那个瞬间,江白鸽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新媒体”的意义。虽然这并不影响她们在学习《理解媒介》时,探讨电子产品对人身体与心灵的剥夺与篡改。
大家的讨论很热烈,这时,桂鸿雁适时开启了新的话题:“但我觉得最高兴的,还是我们这个课堂里、我的学生,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江白鸽的心脏扑通狂跳起来。
她知道宋思文在这篇文章里提到了她,也包括庄瑶师姐,但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不过熟悉她们的人,知道这件事不算很奇怪。
可桂老师算是“熟悉”她的人吗?江白鸽抬起头望向桂鸿雁,对方恰好笑着看着她,伸出了手:“怎么样,小鸟同学,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这个“化名”,也是宋思文的一点个人趣味。
江白鸽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站到一半才想起,桂老师的课堂是不需要起立回答问题的,于是又坐下。
她这一起一坐的,紧张暴露无遗,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