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欣居然是个大帅哥?”
其她四人的表情果然和江白鸽一样——除了不可置信,就是难以相信。
似乎大家对“帅哥无才便是德”,早已达成共识。
即使这是2015年。
宋思文甚至抱有一丝侥幸:“也许……是同名同姓呢?”
“真可惜,要是有他的电话,现在就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了……”
温眠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看你只是想要人家帅哥的电话号码吧!”
“可是他真的很帅……”
虽然她是重度颜控,但是好看成石欣这样的,却是从未见过……她几乎要怀疑,石欣是否化了淡妆,才显得眉眼如此突出有神。
而且,他还很有趣……
是她上一世没有谈过的才貌双全的类型。
上一世,她和宋思文没有这么熟悉,所以她和陈冬果的相遇之间,并没有一个石欣。
是的,上一世她也认识陈冬果。
而且不只是她,在座的除了宋思文,都会认识陈冬果。
不是因为他是她们的荣誉院长,而是大四上学期的时候,他会给她们开一堂名为文学写作的选修课。
虽然是选修课,但陈冬果名声在外,连外系的人都想来旁听的课程,本系的人怎么可能不选修呢?
但是,江白鸽又比其她同学走得更近一些。
因为陈冬果是她心里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她仰慕陈冬果,这份感情超越了敬仰与师生之情,酿成了浓郁的暗恋,弥漫着她的整个大四。
这也就是为何当年阮禹回头找她的时候,她能如此迅速的拒绝。
因为她很深情,却又不长情。
她喜欢阮禹的时候,可以为他伤心伤肺,但那一阵过去了,她有了新的心头好,那深情便也随之转移,再不会有什么留恋了。
而对陈冬果的感情消失,在大四毕业前夕。
他开车载女儿来学校,被江白鸽看见了。
江白鸽并不是因为陈冬果的家庭幸福美满,而对自己的仰慕感到羞耻。
而是她发现,陈冬果对他的女儿完全不是对那些文学少女那样温柔耐心。
他将女儿留在车中,独自一人去上课。
那样炎热的天气里,车却熄了火,没有留空调,也没有打开一丝窗户缝隙。
刚开始,江白鸽不觉得是他疏忽,因为他女儿看上去与自己是同龄人,甚至还更大一些。
而一个密闭的汽车环境,对成年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事情。
也许将女儿留在车内,也是两父女商量后的结果。
可是,当江白鸽从图书馆借完书折返回来,看到女孩还在汽车里的时候,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江白鸽走近一看,才发现女孩的瞳孔似乎并不聚焦,双手还在车门上徒劳地摸索着。
江白鸽试探性地敲了敲车窗。
女孩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喊道:“爸爸,救救我……我……呼吸……不舒服……”
最后,是江白鸽指导着她,一点点摸索到了开关,打开反锁,终于从车里走了下来。
“你……看不见?”
女孩沉默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辆车本来是停在阴凉处的,但是随着太阳的运动,变成了直射。陈冬果没有开窗,也没有开冷气,所以他女儿才会在里面那么难受的。
江白鸽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
“可那是你爸爸的车……你应该很熟悉才是……”
“这是我爸换的新车。自从我意外失明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走出过家门了……今天是第一次,所以……”
这时江白鸽已经有些生气了:“那老师就更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车里了!”
“咦,你是我爸爸的学生?”
“……如果你爸爸是陈冬果的话。”
于是江白鸽知道了,眼前这位失明的姑娘,就是陈冬果的女儿,陈曦。
而只要知道了这些信息,只要回去一搜,就能知道,陈曦失明是半年前的事情。
因为那件事上了新闻。
新闻里写,那次陈曦是去参加陈冬果的新书签售会的。
没想到,签售会上来了个大喊着“陈冬果!负心汉!把孩子还给我!”的年轻女人。
当时现场人本就不少,被这么一闹,更是一片混乱。
陈冬果被架在台上,保安人手不足,那女人竟然趁乱,举着一根手腕粗的铁棍就朝他砸来,像是做好了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陈曦一把推开他,却刚好被铁棍的尾风扫到,晕死过去。
新闻照片模糊的马赛克里,还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鲜红……
自此,陈冬果的形象在江白鸽的脑中彻底碎裂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陈曦那天下午被锁在车里,茫然无助地摸索着想要打开车门的样子,还有那一声“爸爸救我”……
“小白,愣着干什么,吃啊!你现在再怎么想,那帅哥都不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的哦。”
温眠的话,把江白鸽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但,没有完全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