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鸽有些愕然地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陆添没有说话,侧过身子,让阮禹站到了他的身边。
阮禹一脸轻松愉快的表情,仿佛凯旋的将军,甚至没有察觉到江白鸽脸上明显的怒意。
“我们打了个赌。如果这一次你不答应他,你就是我的了。”
“你说什么?!”
江白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于是阮禹又说了一遍。
“你们两个有病吧!”
江白鸽拉高声音喊了出来。
这里是宿舍区,虽然临近假期,但来来往往的仍有不少人,听到这声音,纷纷驻足侧目。
陆添站到江白鸽身边,挡住了望向她的视线。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她不会说谢谢。
“你们两个拿我打赌,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还什么他输了你赢了,谁赢了我就归谁,我是什么,你们的战利品吗?我是个活人,你们当我死的?”
“学姐,不是……”
“什么不是!”
江白鸽指着陆添,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实心眼的,没想到居然也和阮禹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一样,满肚子坏水!”
陆添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江白鸽又盯回了阮禹:“是不是你撺掇他的?我告诉你,如果说陆添我只是不会和他谈恋爱,那你……阮禹,我讨厌你!你听到没有,我看到你就烦!”
“所以你真的是因为方允才接近我的?”
“是。”江白鸽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聪明,不是早就该知道了吗?”
阮禹脸色微变。
他当然设想过这个可能,但很快就否定了:他知道自己多受欢迎,江白鸽的利用里,说不定本就夹杂了爱慕之情。
因为他永远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江白鸽看他的表情。
惊讶、喜爱、遗憾,像极了爱一个人却爱而不得的表情。这种眼神,他见过太多。
“你们也太自恋了。”
愤怒过后,江白鸽几乎想笑了:“你们简直……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你们些什么了。要是你们真的这么喜欢我,干脆我和你们俩一起谈恋爱,一三五和陆添好,二四六和阮禹好,周日我们仨手拉着手……你们看好不好!”
两人都沉默了。
此刻她忽然变成了局外人,看着他俩在一起,竟然觉得,如果他们愿意与彼此相爱,还是很适合写一个双男主的小说的。
情敌变情人的戏码,不是吃香过很多年吗?
——哦对,现在的环境还不需要把两个男的恋爱说成“双男主”这么隐晦。
要不,她干脆去写一个?
想到这里,她是真的笑了出来:“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建议不怎么好的话,我还有一个更不错的建议……”
“什么?”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斗,干脆你俩凑一对,每天斗给我看咯。”
陆添和阮禹的脸色变得铁青,江白鸽刚才的不爽总算抚平了一些。
她甩甩手,准备撤退:“既然你们这么闲,陆添,你跟我上来,帮我搬行李吧。”
因为江白鸽宿舍楼层比较高,所以在节假日前后,只要跟宿管阿姨说一声,男生进去帮忙是允许的。
见陆添还不动,她又催了一句:“怎么,刚才不还说要送我去火车站的么?短短十几分钟就变卦了?”
“知道了。”
陆添嘟囔了一声,跟在江白鸽的身后,进了女生宿舍。江白鸽只看了陆添一眼,连余光都没有给阮禹一个。
她故意的。
既然他俩那么爱斗,那现在就是拉拢陆添最好的时机,她当然要对他展露偏爱。
陆添乖巧地把江白鸽一路送出校门,快上出租车了,才弱弱地问了一句:“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珍爱生命的很。
“行了,你也快回去吧,以后别和阮禹那种人混在一起了。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和他好的。但是下一次如果你们非要一起发癫,提前告诉我,我会躲得远远的。”
意思就是,下次你再敢背着老娘瞎胡来,你就完蛋了。
陆添听懂了,点点头,说学姐再见。
江白鸽朝他挥了挥手。
出租车动起来的时候,司机有些八卦地问,男朋友啊?挺黏你的。
江白鸽看了看窗外,随口说了句,我弟。
***
下火车的时候,她又被她妹惊讶了一下。
“白小杨?你怎么来了?我爸妈呢?”
白小杨,就是她表妹白杨,是她小姨的女儿,比她小四岁,今年还在读高中。
虽然不像高三那么繁忙,但好歹也是个高中生,又是个未成年,不能开车,让她来接人,实在有些搞笑了。
白杨接过江白鸽的行李箱,说:“姐,我家出了点事,所以……”
江白鸽拍了拍白杨的肩膀,露出一副大姐大的语气:“多大事儿啊。就是我妈……这也忒不靠谱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子来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