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云烟从赵克那里知道袁璩比她们更悲惨的过去,为了不让她触景伤情,倒是引着说些欢乐的事情,“大奶奶的衣物晚些就拿进来,琥珀与丹朱女事做得细致,定然能得大奶奶满意。”
丹朱?琥珀?
是那两个还在休养的丫鬟。
“她们身子养的怎样?”
竹雨与云烟对视一眼,低声回话,“应是差不多,本来这几日要来给大奶奶您磕个头,只是……娘子那头说过了元宵看完灯再来。”
她们知道蒙娘子的忌讳,想着年前冲撞了袁璩,年后元宵后万物复苏,找些艾草梳洗后,再给袁璩磕头不迟。
左右袁璩所缺衣物甚多,丹朱与琥珀倒也不是闲着。
甚至比她与云烟还忙碌辛苦几分。
“那个孩子呢?”袁璩又想到府上还有个小婴儿。
听到袁璩竟然还想起那个孩子,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意,连忙回答,“得大公子大奶奶大恩大德,孩子满月了,克叔又让养了只母羊产奶,如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那就好,只是这么问下来,袁璩觉得原本孤身一人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多了相关的人和事。
看着寒风愈发的凛冽,云烟还是忍不住软言软语劝着袁璩回屋歇着,袁璩点点头,只是嘱咐她们,“如若下了大雪,再喊我出来看看。”
今日听到容慧提及崔氏,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波无澜。
心中藏着的火焰,灼烧着她本来就疼痛的胸口。
容慧父子赴宴的路上,马车里暖如屋内,容向笛感叹道:“那阿璩何止不傻,只怕心里跟明镜似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父亲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遂低声问道:“父亲,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庆郡王容慧摇摇头。
身上蟒袍让他多了一些皇室的威严,可也让他多了些许敏感。
“如你所说,那个阿璩很聪慧,她只怕是记得当年之事。”
当年?
“父亲是说拓县那场匪患?”
容慧喟叹道:“恐怕记得的更多。从头到尾,不提袁家半个字,却把袁家的罪行罗列出来。当年的匪患,估计在小姑娘的心里记忆犹深。后被袁家折磨囚禁,她肯定是全都记得。”
容向笛听到此处,有些复杂的情愫慢慢从心底升起来,“如若真这样,那她只怕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成亲当日我牵着她问了几句话,她那副模样我也断然不会有所怀疑,从头到尾都当她已经疯傻痴呆。”
只听父亲长叹一声,“是啊,不过今日给我磕头谢恩,但愿她有几分良善还在,不然这桩婚事,不知对嶝儿是福是祸——”
容向笛也沉默起来。
是啊,一个与娘家亲族不亲厚,甚至还存有仇恨,失了十来年教养却依然比常人还要端方沉稳,这种聪慧,未必是好事。
父子俩不知是不是想到一处,但最后都在沉默中结束对袁璩的评判。
倒是李嶝回屋前,碰到了急匆匆寻他而来的赵克,“大公子忒不注意,这样疾风天气,竟然也不披个敞衣出来,冻着了又要受些罪。”
今日李嶝心情甚好,只笑意盈盈的听着赵克的话语。
主仆二人前后岔开半步,才听得赵克低沉的嗓音传来,“大公子,大奶奶的事儿有信了。”
嗯?
李嶝看向赵克,想了想只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儿。
指了指客堂的方向,赵克心领神会,与李嶝一起来到这边,雀哥儿这会儿也寻了过来,听赵克说去客堂说事儿,就跑去厨上重新端了个碳盆子过来。
主仆二人落座,雀哥儿一并还带着个小厮提了热茶过来。
赵克挥退左右,才低声说起得到的消息,“大公子,江湖上有人传来消息,倒是有人想要卖大奶奶性命,但不曾听说哪个江湖高手接了这个单。至于下单之人,还查不到。”
李嶝想到了。
袁璩背着的恐怕是崔氏那一辈人留下的仇恨。
“还有呢?”
“大公子,京城近些时日很是不平静,镜花阁好几个能耐之人都入了京。杜二公子前两日围堵的那个,只怕跟富户莫家家主之死有关,而江湖上也传开来——”
李嶝有些不解,“莫家主之死不是已盖棺定论,说是悬梁自尽。”
赵克摇头。
“莫家上下又告到了京兆府,莫家下人曾说过,莫家主生前跟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很是亲密,但自他死后,那神秘女子也失了踪迹。”
见李嶝不明。
赵克呷了口热茶继续说道:“大公子,镜花阁有个杀手身形窈窕,面容娇媚,虽身为男子,却行淫魅之事,经常借机杀人,事了却很少有人能拿到把柄。”说到此处,又补了一句:“就是大理寺介入,也查不到他杀的蛛丝马迹。”
这是镜花阁独一份的能耐。
李嶝上辈子对镜花阁略有耳闻,这辈子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是些江湖草莽,竟敢在天子脚下乱杀无辜,真是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呢?
不过赵克又讲了镜花阁近几年的转变,“好似镜花阁阁主现在是不怎么接诛杀朝廷命官的单子,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