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达到了一个泛滥的程度,侥幸出去的人也必将终身受到牵连。但只要能离开,这倒算细枝末节的事情,一个表皮既已污秽不堪的世界,如何期待表皮之下的色彩还能维持圣洁?」
接下来是一段异于上下文字体的斜体字,似乎是文森特后来新插入的“补充性”日志段落——
「唯一的例外因素,是“格”。」
「“格”自然也是过往,是历史,是铭记与认知。但“格”的特性建立在强烈的秩序与美感之上,这天然就处在腐烂与崩坏的秘史的对立面。」
「据我观察来看,“格”对于异常地带的局部修正作用,就是通过“稳定的历史投影”暂时替代“混乱的历史投影”来实现的。那么理论上说,如果手头有一个系统性更强的“大历史投影”,将其植入到异常地带里面,站稳脚跟,抵御感染,吸纳周边的“格”,缓慢培育壮大,是有可能划出一片稳定区域,同这些异常地带形成对抗之势的!」
「但这仅仅只是理论——三道关卡全部难如登天:首先,要能找到一个规模足够庞大的“大历史投影”,其次,要能将其控制或收容,最后,自己还要进入失常区并能保持清醒,将其“培植”到这里面来对了,还要考虑B105地带的不相容问题,如果“培植”的区域涉及到了多个地带,或者“大历史投影”中的“格”涉及到了那些出处迥异的“高贵之举”,原本稳定的结构也可能变得不稳定而坍塌.」
「这个结论的拓展,其实有些赘余了,正常情况下第一点就不可能实现。」
“大历史投影”?吸纳周边的“格”,制造一片稳定区域形成对抗?范宁读到日志中的这一段插入斜体时,不由得联想到了收容在自己手机里的那件事物。
南国的“历史投影”算么?够庞大么,够系统么?
文森特所设想的这个理论,条件确实过于苛刻了,他在写这段话时,恐怕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手里会有这么一个事物。
即便他当时预测到了南国可能有问题,也不会想到后来的范宁能创作出《夏日正午之梦,把“红池”残骸连同南国投影一起收容了!
设想近乎于猜想。
但是,范宁仍觉得把握甚小,时机难寻。
一方面,人是历史的核心因素,现在那个南国的“历史投影”里是没有人的,只是一个“铭记之壳”。
另一方面,现在自己的状态非常差,如果要将其抛出植下的话,能否抵抗住扭曲,他没有丝毫把握。
周边是有很多的“格”可供吸纳,但腐烂的秘史与滥彩的脓水更多。
很有可能落地即崩坏,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我倒是猜测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范宁想起了之前有一条自己看得似懂非懂的备忘录,文森特表示“B105是第三种形态,没有‘带来拂晓’,只有‘失落之时’,异常地带的修正依靠的是另一类‘格’,另一个世界的所有高贵之举的总和”
结合后来自己的观察,再结合文森特又提到的“要考虑其他地带与B105地带的不相容问题”.
范宁这下终于知道了,前世的古典音乐、前世的那些艺术大师的“格”,好像和这个世界的“格”存在冲突!
这种冲突恐怕是“旧日”残骸存在污染的深层次原因,它们不仅会在人的灵性中撕扯,而且在对抗异常地带时,一旦范围足够大,产生了交集,同样会互相“打架”!
细想的话,这就很可怕了。
现在自己的“格”到底是在B105里面修正失常区,还是在其他地带里面发挥作用?
之前自己大肆再现前世古典音乐的事情,为自己埋下了未知隐患不说,还有没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对立面?
范宁突然冷汗岑岑。
字体回归正文段落
「见证之主们在害怕,祂们在害怕!
诸位调查者们,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吗?在初入失常区时,绝大部分秘仪的执行效果就已大打折扣,而只要一觉醒来后,你所有的祈求就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就连有些所谓的邪神都是如此!
数万年下来,也许祂们尝试过一些事情,施加过一些影响,试图改变过一些情况,但是祂们从来不敢亲自窥探这里面过深的地方!!!」
“卡洛恩,你把我叫过来,为什么一直在盯着手机?”这时前方传来了琼的声音。
“你知道手机这个叫法?”范宁抬头。
“在某段交流之中,你应该告诉过我。”
“哦,我在梳理消化一些事情,有简洁结论或有空余之机时会告诉你的。”
范宁的回应一如之前不够具体,不过他暂时收起了手机,长日志的最后几个段落被他迅速掠进眼底。
「在这种局面下,真还有人敢晋升执序者?」
「攀升路径的高段节点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呵呵你们以为用秘史搭建“支架”通路是个取巧的办法,却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根本不是以往成千上万年来获取真知的“正规”攀升路径!现在的“普累若麻之果”也是人能吃的?谁知道是从什么腐烂的秘史里长出来的东西!」
「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