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帮自己提,倒不如自己主动来,比如…
“在‘隐灯’的错误时空里,我也和他有过一些接触…总而言之,他应是有怀疑过文森特或特纳美术馆另存其他秘密,并且作过调查,尤其在研究音列残卷上下了不少功夫,但绝大部分精力花在了化用素材作曲上,比如接下来在夏季艺术节上的首演…”
波格莱里奇点了点头。
对于瓦修斯此次向领袖所作出的,言简意赅且不遗要点的汇报,何蒙心中也比较满意,他决定顺势请示一个接下来马上就会遇到的关键问题:
“领袖先生,此次‘波埃修斯艺术家’提名酝酿之事,从吊唁活动到夏季艺术节…如果范宁进入了考察视野,我作为考察团中的代表特巡厅一方的人,应该实事求是,还是区别对待?”
波格莱里奇出乎意料地沉默了有半分钟,然后问道:“据你判断,他的‘格’现在到了哪一高度?”
…怎么又是这个单词?范宁终于发现了引人注意之处。“格”是什么意思?
他隐隐约约觉得,除了近年来新出现的“绿卡”作用之外,“波埃修斯艺术家”评选机制诞生之初,可能和这个“格”有关系。
何蒙同样思索了半分钟,然后慎重回答道:“最保守的评价在第二高度,对应‘新郎’或‘播种者’,甚至于可能无限接近第三高度‘持刃者’。”
“您确定?”另一侧天阶上默然站立的诺玛·冈突然出声,“…这个人多大年纪?”
随着她的开口,范宁发现有一半人的目光看向了何蒙,另一半则看向了自己。
他起初有些本能的心惊胆颤,但随即意识到这些人看的并不是“范宁”,而是范宁情报的直接负责人,调查员瓦修斯。
“22岁。”何蒙答道,“他《第一交响曲》首演的消息在音乐界传开后,我向乌夫兰塞尔方面要得了较为完整的资料。”
何蒙随即作出补充解释:“卡洛恩·范·宁算小半个科班出身,生在艺术家庭,可早年受的熏陶是美术,音乐训练的系统程度相比爱好者有余,远不及音乐世家…但这个人重理论、爱钻研、有人文素养、懂得用理性驾驭灵感,大学四年默默无闻做着纯粹的音乐研究,这或许是他后来晋升有知者的原因,也是近一年终于崭露头角的原因。”
“近一年从即兴演奏的《幻想即兴曲》,到音乐沙龙的《死神与少女》,再到被亲历者奉为传奇经历的《第一交响曲》首演…艺术界普遍认为后者不仅突破了浪漫主义的语汇极限,而且已经形成了他强烈的个人风格,甚至有一句预见性地评价令我印象深刻——”
何蒙对这句话的记忆非常完整:“事实上当我们在未来欣赏卡洛恩·范·宁后续的交响乐作品时,或能发现早在《第一交响曲》这里,他就已初步形成了所有他该形成的个人特质。”
因为纵观整个音乐史,第一首交响曲就能收获如此大反响的艺术家,实在太少太少了。
“毕业他出任圣莱尼亚交响乐团常任指挥,自此番赴帝都演出,音乐会前期的票房销售就以罕见高价创出了最快售罄记录。若是《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的现场效果能符合人们对电台中的预期,那范宁的艺术成就、民众认知、媒体评价、市场反响…种种维度就已经不在风格探索期的‘青年作曲家’的水平,而是成熟的‘著名作曲家’,即第三高度的‘持刃者’。”
“瓦修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最后何蒙问道。
“何蒙先生说得很全面。”范宁赶紧表示。
瓦修斯能有什么要补充的?自己都总结得没特巡厅好。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实事求是呢?”波格莱里奇听完后反问道。
他少见地淡然一笑:“我一直都在向诸位强调,艺术家是世界上一个最难管理的群体,但也是在当下之处境中最为至关重要的群体,我们太需要高层次的‘格’了…”
“如你所言,一位22岁就能无限接近‘持刃者’高度的艺术家,如果他能在我们的关注下持续进步,或许不出三五年,他的‘格’就会升为‘锻狮’,获得提名,此时加上‘波埃修斯艺术家’平台的借势,或许再往后十年,我们会多出一位‘新月’高度的存在,这能为我们额外争取到很多时间。”
...如果是35岁的“新月”...35岁的“波埃修斯艺术家”?...众人不禁陷入深思。
“您的意见十分正确。”何蒙轻轻鞠躬,“只是音列残卷和文森特的问题…”
虽然对音列残卷的研究一直没有实质性突破,但在特巡厅高层调查的16件可疑古物里,领袖一直认为音列残卷与“预言”的相关性可能排在前面。
“事有轻重缓急。”波格莱里奇从天阶上起身,模糊的身形开始来回踱步,“我们有太多需要关注的问题,B-105失常区的情况,以后我会亲自带队过去,现在更紧迫的任务是回收密钥与搜集器源神残骸。”
“每件事情做起来,诸位都会遇到想象不到的阻力,但斗争不要四面出击,在承受一个方面的压力时,你们要学会让其他方面的压力尽可能小…我始终希望每一位具有高层次‘格’的人都是莪们的助力而非敌人,未来的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