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知不知道今天开票日现场的情况?
“什么情况?故意的吗?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家伙的行事风格了。”赫胥黎苦笑道。
范宁的确不太清楚情况,十点散场之时,帝都的媒体才刚刚赶到开票现场。
此刻,他正和希兰,琼三人站在特纳美术馆的装置艺术圆形展厅里。
空气中再次弥漫着恶臭,石灰与墙砖已被重新砸开,黑而陈旧的小门已经开启,悬在墙壁夹层的半空之中。
琼重新以房间为边界布置了隔绝秘仪,无形的灵感障壁在灵觉下呈现出紫色的圆,并在门窗上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壳——探索做到绝对的保密是不现实的,这或许挡不住有备而来的有知者,但足以拦住无知者,并且让他们察觉不到这个房间存在异样。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三人不知道对这件事情讨论了多少次,很多具体和详细的论述过程都已经记不清了。
尽管每次讨论的基调,都是结合新收获的信息进行推测,并理性权衡风险,但后来大家自己都发现,理性的讨论只不过是为了说服自己去满足好奇心与求知欲。
这一点希兰指出来过两次,范宁也指出来过两次,但结果无非是将进展推入下一个理性的讨论循环。
到了今天的此时此刻,三人站在这里,已经具备了充分的自知:大家不再否认服务于求知的深层次动机,同时也确认当前的准备工作比较充分,互相的照拂可降低很多风险。
或许这就正如范宁此前在调查维埃恩事迹中的感受:尘封在暗门历史之后的吉光片羽,就像藏于地窖中珍贵的陈年红酒气味般引人入胜。
三人都背着包,范宁还背了把在地下探险中实用性较强的,并经过特殊处理后的撬棍。
他用手撑着通道壁,先翻跃上去,将两人也拉上来后,从里面大概把这扇暗门关了一下。
旁边就是井口,此时大家挤坐在门后两米多长,不宽不窄的通道里,再次清点了此行包裹里带上的物品,包括水壶,糖果,蜡烛,提灯盒,双筒望远镜,样品袋,手电筒和套绳等。
希兰又拿出两个黑色小盒,第一个小盒中的物品是半个巴掌大的深色圆片,在手电筒的光线下,能看到靠近圆心处有三个像气泡一样的东西缓缓出现又破裂消失,如此往复循环。
礼器“警觉唱片”:约十年前乌夫兰塞尔某唱片收藏家因极度惊吓导致心脏骤停,指引学派在其家中搜查时,从一张正常唱片的夹层中剥离出了这块小圆片,它可以显示出周边带有非凡因素的生命迹象,这带来了一定的风险提示实用性。但接触它频率过多后,人的受惊阈值会逐渐降低到难以理解的程度,前主人被吓死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家的猫无意间打破了一盏咖啡杯。
第二个小盒中放着一捆类似收束后的卷轴画,卷筒是如漆般的黑,布背是稠密的紫。
礼器“祝圣帷幕”:指引学派自有存货,据说在某段枯萎难觅的历史中,它于各种意义上阻碍过某高位格存在的一次穿行。在念出恰当的密传后,它可以制造出一个平面,暂时切断两侧所有观念上和实质上的交互,在往年的记录里,有使用者极其罕见地在之后遇到了某些不可理解的连接交互事件,似乎是一种反向的影响。
几人讨论了下井的策略问题,由于井壁扶梯的存在,用不上绳子等器具,为了防止遇到某些意外后分散,三人决定一起下去,不再分出一个人在上面守着了。
两位小姑娘今天都换上了更方便活动的长衣长裤,范宁吹熄蜡烛,放回兜内,第一个攀下扶梯,以便于第一时间应对下方未知空间的情况,琼在中间,希兰在上。
这些扶梯不是真正意义上连在一起的梯子,只是许多嵌于井壁的U形“栏杆”,既可以用脚踩住也可以用手握住,材质摸起来介于金属与木头之间,一段一段往下方的黑暗延伸。
三人鞋底不断发出踩踏栏杆的声音,当最上方希兰的头发从井口消失时,范宁已经下到了超过五米深的地方,这时他已感受到,炎热的气温稍稍凉爽了一点了。
向下的攀爬仍在继续,扶梯手感冰凉而光滑,没有其他油腻肮脏的污物,仅是手上积了一层细密的灰尘。
期间范宁还伸手摸了一下井壁,从缝隙纹理上能确认它是由一块块石砖砌成的,但是并没有青苔一类的事物,也全然不潮湿,这让范宁觉得,这个井形的圆柱形空间不像是真正功能意义上的井。
脚下无尽的黑暗让范宁心跳有些加速,明明是稳定程度很好的扶梯,没有任何晃荡,体力上的消耗也不算大,但范宁每下一格时,手都情不自禁用上了最大的握力,彷佛生怕下面有什么东西会把自己给拽下去似的。
但至少从灵觉上来看,目前既无异常的感知,也无危险的预警。
“我刚刚好像又听到了那种声音。”攀爬过程中琼突然开口。
“声音?”范宁手脚动作未停,两人对话的回声在这个狭长的空间里交叠在一起。
“我也听到了…”最上面的希兰说道,“就是毕业典礼那天,我们发现暗门存在之前,在一楼活动大厅逗留时就听到了的声音。”
范宁想起来了:“类似于某种尖锐物体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