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在旁摇头道:“药铺里的坐堂大夫是要从早上药铺一开门就要跟着坐堂的,这样一整天下来,虽然只是坐在那里给人看诊,也仍是累得很。”
“孙大哥也有些年纪了,你这身上的伤才刚刚好了,我怕您这样一整天做下来,吃不消呢。”
李氏接着道:“开医馆并不一定非得门面房,只要有一间干净的诊室,周围的人都知道你这儿是医馆就行了。”
“这附近不就有一个专治牙痛的大夫,他就是在自家院子的厢房里设诊室的。”
沈钰想了想道:“要是这样说,那岂不是赁上一个干净清爽的小院子就行了?”
李氏想了想她前些日子,陪着林娘子去过的那个牙医的小院子,点点头就道:“想来是可以 的,就是不知要不要去官府申请文书。”
对于这些孙大夫倒很是熟悉,毕竟也在这个行当里做了一辈子了。
他就点头道:“听你们这样一说,还是开个医馆更适合我些。”
“开医馆是要去官府申请文书的,这点倒和乡下的游方郎中不同。”
“我在东溪村行医时,只是和当地的里长说一说就可以了。”
“但听临溪镇药铺的掌柜说,若是正经开医馆,就要去县衙里申请文书,批了才可以开馆行医。”
沈钰笑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等过了正月十五,县衙里就正式开始办公了,到时咱们去找钱师爷问问要怎么申请文书。”
“这几日也去牙行里问问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
孙大夫见沈钰和李氏如此热心,心中十分感激。
可是他才说了一句感谢的话,沈钰就笑嘻嘻地截住了话头道:“孙伯父,你可不要再说什么客气话。”
“要是那样,就和我家太见外了,你既然让我们叫你一声伯父,帮你那是应当应份的。”
“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在县城哪里赁房子比较合适吧。”
孙大夫见大家都是一脸热心地看着他,完全拿他当自家人看待,心里一热,只得把感激的话咽回肚子,也认真地和大家商量起来。
商量的结果是,最好是在这附近赁上一个清净的小院子。
一来这附近的房子租金都不高。
二来孙大夫在这周围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开医馆的话也容易被大家接受,到时不愁大家不信任他的医术。
三来离食店近些,孙大夫一日三餐就不用自己做饭,两家人也方便互相照应。
商量好了这些,大家方各自散了,孙大夫也自行回了前面的小院歇息不提。
第二日,正月初八,开张大吉
早上一起来,就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天空碧蓝一片,没有一丝云彩,空气凉丝丝的,却不再像冬日里那样入骨的寒了,有了一丝丝春天的暖意。
县城里各处的鞭炮此起彼伏,时不时时还有飞上天的二踢脚响亮地“呯”地一声。
各家铺子对今天这个日子都极为重视。
沈钰一家也都是装扮一新,在等着那长长的一串鞭炮响过后,喜气洋洋地开门迎客。
不需要再整日照看客栈里暂住的那几户人家,沈钰这才真正感觉到过年的氛围来。
进来吃饭的客人也大都是老顾客。
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穿着过年的新衣,精气神也都是足足的,还会专意到店主人面前道一声:“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等忙过了早上,沈钰特意带着玉桃几个出门在附近转了一圈。
果然如李氏所说,集市里人并不多。
因为过冬的原因,南北的客商们此时还没有过来,那些摊位大多都还空着,平日里拴骆驼和停放骡车的空地上,仍是空荡荡一片。
倒是集市外面那些沿街的铺子,今日都已开门迎客了。
沈钰和站在门口熟识的掌柜闲聊上几句,知道再过一会子,他们就要关门了。
直到正月十六,他们这边的铺子都只做半天生意,也不过是售卖些存货,不会有新的货物运送过来的。
掌柜的乐呵呵地对沈钰道:“沈姑娘的丰年食店这些日子可出名了。”
“我人在城南的家中,都听说了你家那还没开张的客栈,过年这些日子住进了因积雪受灾的几户人家。”
“谁愿意好好的新年不过,而去照顾十几号人呢,更何况还有受伤和生病的,要担不少风险呢。”
“虽说是县令大人指定的要你家照料,可这也是大善举了。”
“而且,你客栈还没开张,就已有了客人,这也是好兆头呢。”
沈钰自接待受灾的这几户人家以来,因为又是病号又是伤员,一直以来都是担心的时候居多。
唯恐一个照料不周,加重了病情惹祸上身,直到把人都送走,心里才安心些。
此时听到掌柜的这样一说,觉得又贴心又舒坦。
她不由地被逗笑了,忙状似低调地谦逊几句。
心里却想:“要说起会说话,那还得是生意人啊。”
“明明是让人担忧的病患,被他这样一说,似乎真成了未开张先有客人的吉兆,听上去让人心里舒服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