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氏接着话风一转,提要求道:“不过,我准备的那些糕饼和果子,你每一样可都要吃上一点。”
“这样,来年才能甜甜蜜蜜,顺顺当当。”
玉桃在旁听了忍不住捂嘴偷笑,又附在玉诚耳朵边说了什么,惹得玉诚也跟着笑起来。
沈钰这时可顾不上玉桃为什么笑,而是想着李氏准备的那一堆甜点心,每样吃一小块,可也不少呢。
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腮帮,有些傻了。
到了晚上,放过了鞭炮,供桌上摆好的供品,一家人在李氏的带领下上过了香,就开始守岁了。
果不其然,李氏和姜氏张罗了一大堆吃食,把灶间的大餐桌摆了个满满当当。
沈钰只得硬撑着跟着每样都吃了一小块,吃得嘴巴里都是甜腻腻的味道。
直到嚷嚷着再也吃不下了,李氏才不再往她面前端点心了。
到了夜里,一家人坐在那里,吃着糖炒板栗、五香豆、桃条、杏脯这些小零食消磨时光。
时不时地还剥上一个橘子,把橘皮丢在火盆里,顿时满屋清香。
沈钰一边坐在那里,听李氏她们讲些从客人们那里听来的见闻,一边总想着百姓家的屋子,一晚上倒掀帘出去看了好几次。
等到交了三更,到了子正时分,满城里噼噼啪啪的鞭炮响个不停。
还能听到烟花燃放时特有的尖锐的“咻”的一声,随后就是“啪”的一声响,听上去热闹又喜庆。
可惜今夜大雪,出行不便,匆匆在门口放过鞭炮,就回来了,哪里也去不了。
单单坐在那里枯坐闲聊,小孩子们很快就熬不住了,开始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小柱子则早就在郑三娘怀里睡着了。
李氏索性让几个孩子都去睡,她们几个和孙大夫坐在那里闲聊守岁。
孙大夫是年纪大了,本来就嗑睡少。
李氏几个是习惯使然,除夕夜定然要守岁迎新的。
原本李氏也让沈钰去睡,可是沈钰却有些心神不宁,毫无睡意。
看着那下了一整天,此时仍没有停的雪,隐隐有些担心,就是躺 床上也睡不着,索性推说要陪着几人聊天,坐在那里没有走。
此时的夜是热闹的,又是静寂的,沈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李氏她们闲聊,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了。
沈钰坐得久了,觉得也有些冷。
正想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再去隔壁灶间取些炭来,让火盆更旺些。
就听到外面传来“啪啪”的拍门声,只是因为屋子里人在说话,又隔着厚厚的棉门帘,听不真切。
沈钰“唰”地一下站起来,把灶间的门帘掀起一些,把门推开,侧耳倾听。
李氏她们看到沈钰这样,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啦。
沈钰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
几人也都站了起来,跟着往外看。
这时却又听到前面店铺的门被拍响,隐约还听到有人喊:“沈姑娘、李娘子。”
孙大夫是这屋子里的唯一的男子,他虽老迈,但伤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此时忙对众人摆了摆手,随手抄起用来拨炭的火钳,拿起桌上的油烛,用手护着,就踏着满院的积雪走了过去。
他开了店铺小门,站在空荡荡的店铺里,提高了嗓门问道:“谁啊,大过节的。”
外边的人似也在听着动静,一听到有人回应,就高兴地叫道:“太好了,可算听到了,快些开门,我是县衙的衙差。”
此时沈钰几人也跟着走了过来,大家互相望望,都是满腹狐疑,不明白三更半夜,还是大年初一,衙差过来做什么。
孙大夫见这边人多,胆气更壮了,就问道:“你是哪个,来这里做什么。”
外面的衙差就道:“答话的是不是在此居住的孙大夫,我们这边有人受伤了。”
大家听了都是大吃一惊。
医者父母心,一听有人受伤,孙大夫也顾不得其他了,把油烛往旁边的桌上一放,就要过去开门。
沈钰却想得更多,那些以前看过的各种理由骗开门的案例,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飞快转过。
她担心有诈,忙快步走过去,拉住孙大夫,又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怎么受的伤。”
外面衙差一听是沈钰的声音,就高兴地道:“沈姑娘,我是赵二河。”
“您还记得我不,今日早上就是我过来接你们全家的。”
“是刘师爷让我们过来寻孙大夫的,有雪压塌了屋子,砸伤跌伤了。”
沈钰想了想,早上过来的衙差中,确实有一个人被别人喊作二河。
至于姓什么,她当时没有留意,没有听清,听着声音也有些熟悉,似乎对得上号。
沈钰这才放心一些,让孙大夫拿着油烛,把店铺门小心地开了道缝,借着烛光看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站了一片人,为首的确实是早上的衙差。
孙大夫也认出来了,两人忙把店铺门给开了,此时李氏几个早已把店铺里的几处大油烛都给点了起来,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
门一打开,呼啦啦一群壮汉就用门板抬着三个受伤的人挤了进来,把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