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也在旁道:“还有我,我也能帮着理线收针脚的。”
沈钰拗不过她们几个,只得由着她们做去了。
大家又商量了一下柴草拉过来停在什么位置,如何售卖的事。
李氏对于这个倒并不发愁:“冬日里的柴禾那可是抢手货,一天只有二十捆还真是不愁卖。”
“这两日我就去几位娘子家转一圈,问问她们要不要。”
“让她们也帮着向周围的亲友邻居问一问,说不定这柴草还没拉过来,就被娘子们订完了。”
郑三娘也道:“昨日我去接小柱子时,姐姐的婆婆还在那里念叨,说烧火的硬木柴又涨了两文钱,不预先订下还买不到好的。”
“要是郎君们砍来的柴草好烧又便宜,单单这附近的娘子们,就能全给买了。”
沈钰无奈地道:“这也是被逼的没法子的事。”
“县令大人指了我承制饭食,可是拨下来的伙食费用又这么少,。”
“若由着这五十文,又要食材干净新鲜,役夫们肯定吃不饱,我只得想了这么个办法,也不知行不行呢。”
周大郎在旁一直听着,初时听到娘子们讨论做棉袍之类,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此时听到沈钰说起柴草售卖的事,忙道:“姑娘放心,到时柴草送过来,你们若没空闲,我可以帮着去送的。”
“咱们食店的小板车又小又轻巧,小白天天吃饱喝足,只去学院送一趟饭菜,根本不过瘾。”
“让它去附近送送柴,正好让它撒撒欢儿。”
沈钰想想这也是个办法,运二十捆柴草过来的骡车肯定不会小。
到时若有人只要一担两担柴,那住的地方巷子再窄些,大骡车肯定进不去,不若自家的小板车,灵巧方便,进出自如。
沈钰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我去承制饭食,一个月不过一两银子的工钱,还要带累得你们都跟着忙活。”
李氏宽慰道:“没事没事,这不是还有一两银子能拿嘛。”
“轮到咱们应承差事,不用再缴些银钱,就不错了。”
“再者说了,运河修护得好,咱们城里的百姓住着才安心。”
“你去承制饭食,郎君们肯定能吃得好些,到时他们也会记着咱们食店的好处的。”
大家都觉得李氏说得对,纷纷说这事没办法拿银钱衡量。
像周大郎家,因他是成年男子,要轮上他家服役,他也得放下手头的事去听官家差遣。
若是不去,只能拿出三五倍的银钱缴上去,才能替代。
沈钰这才明白,原来平民百姓家对于服役这事是很顺从的,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像自己这样能拿工钱,还各种提要求的,简直是绝无仅有。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在这里讨生活,就要好好按这里的规矩来生存。
沈钰心里自我宽慰了一通,才和大家一起开始收拾桌椅,关店门去后院,为明日的食材做准备去了。
第二日下午,七喜果然驾了车子送了床板和被褥过来。
惹得玉诚和墩墩下午放学回来见到后,高兴得哇哇叫,跟着七喜忙前忙后的一通收拾。
李氏听着满院子里,都是三个男孩子那特有的高亢响亮笑闹。
摇摇头揉了揉耳朵,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道:“七喜一过来,这家里的屋顶就快被掀翻了。”
“也不知他们三个臭小子,哪里有这么多话要讲。”
七喜收拾妥当了,就要告辞。
李氏又拜托他在运河工地时,要多多照顾沈钰。
又给他装了一竹篮刚炸制出来的葱香芝麻酥条,让他带给陆琅当零嘴吃,才让他离去了。
次日就是运河正式开工前一日了,沈钰带着李氏她们新赶制的厚棉帽,厚手套,穿着长袄子,一大早吃过早饭,天才蒙蒙亮,就雇车赶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陆琅他们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沈钰只略等了一会子,就和陆琅他们坐一辆大车去了运河河边。
安平县城外流经的这段运河不算长,但因为正好处于运河折转方向的大拐弯处,容易淤积泥沙。
夏日涨水时也更易被水冲击,是以年年冬日里都要修护一番。
这次修护依然是从出了南城门往北两里处开始。
这段运河因远离城门,四边人烟稀少,沈钰从未来过。
下了车子,跟着陆琅、钱师爷往运河河边方向走上一段。
就看到已经运到此处堆着的石料、砂土,还有用麻包装着的沙袋这些,最醒目的是一座明显是刚搭起来的泥墙草房子。
陆琅带着众人走近去看。
房子不算小,屋顶是厚厚的茅草,不只有门,还两边留了窗户。
推门进去,里面有新盘的两个巨大锅灶,桌案、菜板、水缸、陶盆、木桶这些厨间常用的灶具一应俱全。
因为是在运河边,无遮无挡风也大。
那房子用木头做的框架,墙里不知有没有用砖,但外面新抹的混着草屑的泥墙已干得差不多了。
炉灶上平滑的泥面因在房内,还有些潮湿,但再过一日,正式用时,想来也会干透,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