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等你们搬了家,离得近了,我家有辆以前用来采买和送餐的小板车,到时直接用小板车给推着送过去。”
杨韬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他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过来:“那就这样说定了,这是五十两的银票,等这五十两用完了,我到时再送过来。”
李氏笑道:“哪里用得着这样许多,再者,都是先吃饭后付银钱的,就算订上一桌席面,也只付上些许定银即可。”
杨韬却笑道:“先付后付都要付,放在我这里,也存不住。一个忍不住就拿去买书了,大娘子还是收了吧。”
李氏这才收了银票,杨韬就要起身告辞。
李氏笑道:“天都这样晚了,先生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吧。”
杨韬这回却道:“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已扰了大娘子半日了,就先回去了。”
李氏只得作罢,和玉诚、墩墩把杨韬送出门去。
晚饭时大家听说书院新址就在县衙附近,离家近了许多,也都替玉诚他们高兴。
纷纷说以后两人可以不用每日起得这样早了,这段路离得近,也好走许多。
李氏就和沈钰商量,从明日起,把书院订餐的饭菜单独做好后,就让周大郎雇辆骡车给送过去。
因为书院还在城郊,来回一趟坐车也要一个时辰,原本是周大郎在做的千层肉饼这些,沈钰就先接手做着。
好在因为解决了搬家后学生吃饭的问题,杨先生说过不了几日就要搬家了,到时就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地送餐了。
姜氏很是感慨:“你们娘两个真是好人,这样费时费力又不赚钱的订餐,还要主动去做。”
“不像那些食店,见是求上门来的生意,就定个高价,只想着狠赚一笔。”
沈钰笑道:“各人想法不同吧,开食店是为了赚钱养家,可是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眼前这一点蝇头小利。”
“谁还没有困难的时候呢,更何况玉诚、墩墩还在书院里念书呢。”
“若是那些食店家中也有孩子在那里读书,可能就不这样做了吧。”
郑三娘却道:“那是姑娘和大娘子心善,放在别人身上,顶多也就是给自家孩子偷偷带些糕饼,或者单给自家孩子送饭去吧。”
沈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扯开话题聊起了别的,
虽然给书院送餐赚得少些,也麻烦,但想到既解决了杨先生的困难,玉诚他们也能跟着吃上饱饭了,还是值得的。
李氏则是受沈秀才的影响,觉得孩子读书是家中的头等大事,只要对他们读书有利,赚不赚钱的,并不是那么要紧。
第二日一早,店铺里来吃早饭的客人还没散,就看到一辆骡车驶了过来。
车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车行里常见的车子,不一样的是骡车后面还跟着一头油光水滑的黑色小毛驴。
它被拴在骡车后面,背上鞍辔齐全,上面还捆着个不大的布包袱,脚步轻快地跟着骡车,一路溜溜达达的跑过来。
车子刚停稳,车夫还没放好轿凳,一个八九岁短衫长裤的小童就跳下了车。
只听里面一个苍老的女声:“小涛,你慢点。”
接着一位年约五十许的老妇人踩着轿凳下来了,站在车前茫然四顾。
小童一指前面的丰年食店:“秋婶,就是那里,那就是先生说的丰年食店。”
原来来人是白鹤书院杨韬的书童杨松涛和家仆秋婶。
杨松涛过去把小黑驴的绳子解下来,递了车钱给车夫。
车夫道声谢,收了轿凳,就跳上车辕,扬了扬鞭,蹄声得得地掉头而去。
杨松涛扶着秋婶,手里牵着小黑炉,走了几步站在了食店的台阶下,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客人。
杨松涛眨巴着大眼睛:“秋婶,客人好多啊,怎么办。”
秋婶是个面目温和的老妇人,看上去似乎极少出门,此时也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秋婶道:“先生说若是客人多,就在外面等一等,等人少了再进去跟她们家大娘子说。”
杨秋涛却说:“可是秋伯说,要到了就进去说,免得他们再雇车。”
他用手抓抓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把手里的绳子递给秋婶:“秋婶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沈玉诚的大姐,我认识她的。”
说着,就三两步上了台阶,站在食店门口往里张望。
刚好周大郎就在旁边,见到这小童站在门口一直看,也不进来,就笑着招呼道:“小哥,是要在店里吃,还是买了打包回去?”
杨松涛咧嘴一笑:“我不吃饭,我找人,我要找沈玉成的大姐。”
“沈玉成?大姐?”大约从来没有人这么正儿八经地叫过玉成的全名,周大郎念叨了一遍才反应过来,来人到底要找谁。
他恍然大悟地道:“哦,要找沈姑娘呀,请问小哥你是谁呢,找我们姑娘何事呢。”
杨松涛一本正经地挺了挺胸:“我是白鹤书院的杨松涛。”
“是我们先生让我来找丰年食店的大娘子的,可是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沈玉成的大姐,就是你们沈姑娘,她见过我,我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