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转而问李氏道:“娘,小柱子要怎么办呢?”
“三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让他一个人在店铺里或后院玩,我有些不放心。”
李氏道:“这事昨晚我和三娘商量过了。”
“今日等刘嫂收摊了,我们就去找她一趟,商量着每月贴补些银钱,让刘嫂的公婆在家帮忙带着,等过两年孩子大一些再说。”
沈钰这才放心下来,还是把小柱子安排妥当后,再让郑三娘跟着做事才能安心。
过了午间,快到集市闭市的时候,沈钰正在店铺里和姜氏她们一起收拾,七喜过来了,把三张契书一并交给沈钰。
七喜道:“少爷让给姑娘带话,银子已还了宋公子,这是宋公子给写的放契书。”
“新立的契书双方名字都是填好的,中间的见证人是我家少爷,只要郑三娘按了手印,以后郑三娘和小柱子就是沈姑娘家的人了。“
七喜虽性子活泼,真正做起事来却很认真。
他不单带了契书来,连按手印用的印泥盒子都一并拿来了。
七喜顿了顿,又道:“少爷还说了,姑娘不要心软,一定要让郑三娘按手印的。”
“若她没有这纸立契书,就还是要归还娘家,日子不一定有在姑娘家里好过的。”
沈钰昨日听了郑三娘和李氏她们的一番解说,也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就和七喜一起去了后院。
郑三娘给玉桃做的一身衣裙已经缝制的差不多了,正在赶着收尾。
见沈钰说明了来意,郑三娘丝毫没有卖身为仆的难过,反而很利索的按了手印,笑着道:“这下我总算踏实了。”
把按好手印的契书交还给沈钰,郑三娘很郑重地行了个福礼道:“三娘见过姑娘,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沈钰看她以仆妇自居,心里有些别扭,但也知道这对郑三娘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她只得含笑道:“郑姐姐还和以前一样就是,以后大家是一家人了,更不要讲这些虚礼了,你接着缝衣服吧,我店铺里还有事情。”
三娘点点头,沈钰拿着契书和印泥盒出来,把印泥盒还给七喜,又给七喜看了看那两张按过手印的契书。
七喜笑嘻嘻地道:“那就没事了,我可以回去给少爷交差了。”
沈钰拦了他道:“明日我家开始售卖千层肉饼了,我还要新做酱香饼、豆沙饼,到时我给你留一份,你明日午间过来拿,带回去给你家少爷尝尝。”
七喜一听有好吃的,忙不迭地应道:“明日我一定早些过来,多谢姑娘。”
送走了七喜,这边店铺也收拾干净,准备关门了。
刚上好最后一块门板,正要关门的周大郎却听到刘嫂的声音:“等一等,等一等。”
周大郎探头一看,却是刘嫂推着个小推车过来,上面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刘嫂把车子停在店门前,笑道:“还好,我赶上了,要不就又要多走好些路绕到后门才行了。”
周大郎帮着刘嫂把包袱提到后院,李氏她们看到是刘嫂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和刘嫂一起进了屋子。
沈钰见刘嫂只是过来看看郑三娘,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和刘嫂打过招呼,和周大郎、姜氏又去忙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刘嫂才告辞离去。
送走了刘嫂,李氏过来继续做事,沈钰才知道刘嫂来做什么。
原来那两个大包袱是郑三娘的公婆昨日晚上送到刘嫂家的,托她拿过来交给郑三娘。
刘嫂说李家二老觉得没脸面对媳妇、孙子。
知道以后郑三娘会带着小柱子在沈家的食店里过活,他们也放心了,总比被卖进赌坊后,不知再被转卖到哪里要好上许多。
包袱里面都是郑三娘和小柱子四季的衣物和被褥,另外还有小柱子的银锁,还特意托刘嫂带给小柱子二两银子。
李家二老准备收拾东西,带着李长根回乡下老家去了。
想着乡下远离赌坊,李长根没地方赌,能不能走回正道。
这边的房子趁着李长根还没输出去,要赶紧卖掉呢。
李氏感叹道:“三娘的公婆还挺有决断的,要真能让李长根戒掉赌瘾,回乡下也确实是个办法,就是不知能不能成呢。”
沈钰笑道:“咱们就不操那份闲心了,以后李家怎样,与我们无关。他们家搬走也好,免得以后李长根没了银子又来纠缠郑姐姐。”
李氏点头道:“是啊,虽说与他家没有关系了,可他毕竟是小柱子的爹,真要做到不闻不问,也难呢。”
沈钰接着问道:“娘有没有和刘嫂商量,让她公婆帮着带小柱子的事呢。”
李氏这才把对李家的感慨丢在一边,忙道:“说了的,刘嫂一过来,三娘就和她说了与咱们家立契的事,也说了不用再借她的银子的事。”
“刘嫂听了觉得这样最好,比回娘家嫁人要强上百倍。”
“至于小柱子,刘嫂的婆婆昨日就说过要帮着照看的话,今日一提起,刘嫂就代婆婆答应了。”
“以后每日早上小柱子送到刘嫂家,晚上吃过晚饭后接回来,每月贴补刘嫂的公婆五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