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子拿过契书看了一遍,从怀里掏摸出个钱袋。
他从里面捏出一块银锭,掂了掂,扔给李长根道:“也不用去赌坊兑了,这是十两的银锭剪用了半边,五两只多不少,算了,便宜你了。”
李长根一伸手,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哪里还在意郑三娘要不要跟人走。
只急急地对爹娘道:“爹,娘,我又有银子了,你们把这些收拾收拾,赶紧回家去吧,我去赌坊转一转,说不准今日就翻本了呢。”
说完,也不管他的爹娘在身后如何叫骂,唤他回来。
竟分开人群,径自去了。
众人看了个目瞪口呆,李长根这个人,彻底没救了。
见没了热闹可看,众人皆摇头叹息着,各自散了,赶着回家去了。
天色也慢慢黑了,小巷里只剩下李家公婆和沈钰陆琅他们这群人了。
李家公婆愣愣地看着儿子消失的巷口,骂也骂累了,赶也赶不上。
跟着折腾了这几日,他们也身心俱疲。
李长根的爹看了郑三娘一眼,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微低了头,拉起自家呆愣愣的老太婆,相搀着走进院子。
院子口堆着的那些破烂家什,他们也搬不动,索性不管了。
见人进去了,沈钰不放心地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刘嫂撇撇嘴:“姑娘放心,他们俩心宽着呢,只要儿子在,什么都不怕。”
沈钰想想也是,儿子卖孙子,两人一声不吭,真真绝情。
陆琅则道:“折腾了半日,事情也了了,咱们回吧。”
沈钰则看看二虎子,低声问道:“郑姐姐现在要跟他们走吗,真的被签了死契卖给赌坊了。”
陆琅道:“这事我自有安排,你不用管了,只管领着郑三娘回去就是,以后,她和小柱子就再也不是李家人了。”
沈钰还是不明白,那郑三娘以后怎么办,难道还是要去赌坊?
陆琅则转身就往外走,丢下一句话:“快些回去吧,我饿了。”
沈钰无语了,只得拉了仍是一脸紧张的郑三娘跟着往巷外走。
刘嫂跟着送了几步道:“姑娘,我就不跟着过去了,看样子陆公子都安排好了。”
“三娘在你那里,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得赶紧先回家去,我婆婆还不定要怎么训斥我呢。”
说完,也匆匆往自家院里走去。
二虎子几个等柴先生收好了小木箱,也相跟着往巷外走去。
走到巷口,二虎子掏出两张契书,恭敬地递给站在巷口等候的陆琅。
陆琅接过,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就说把人和契书都给我了就是。”
“明日我自会登门拜会宋兄,二十五两银子到时一并还他。”
“放心,我不会赖账,让你跟着吃亏的。”
二虎子忙微躬了身笑道:“陆公子说笑了,少爷与公子是同窗好友,小的有什么信不过的。赌坊还等着我回信呢,小的先回去了。”
说完几个人行了礼,就上了巷口一辆马车,长鞭一挥,呼啸而去。
陆琅转手就把契书递到沈钰手里道:“呐,收好了。”
沈钰接过契书,正想说话,却突然听到有人叫:“玉枝。”
抬头一看,竟是李氏、姜氏、周大郎从街边树后转了出来。
李氏小心地朝巷口看了看,见空无一人,才道:“谈得怎么样,李长根答应和离了吗?”
沈钰知道李氏她们定是在家等得不放心,才来了这里。
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得边把契书叠了收进荷包,边道:“娘,郑姐姐已经没事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店铺再说吧。”
陆琅也道:“是啊,快回去吧,让那些人吵得我头痛。”
李氏听到没事了,心中大石放下,欢喜地道:“没事就好,周大郎,你也放心吧,快回家去和崔娘子也说一声,她在家也担心着呢。”
周大郎应了一声,就自回家去了。
一行人回了店铺,进了大灶间,各自落座。
姜氏忙去彻茶,每人一杯桂花蜜饮,甘醇的桂花香味,温度正好。
沈钰接过来就喝下半杯,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觉得坐在自家店铺里,整个人才松快下来。
陆琅拿起杯子,尝了一下,挑了挑眉,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来。
众从都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陆琅喝完茶,说说是怎么回事。
陆琅垂着眼皮,慢条斯理的喝了半杯,放下杯子,才发现众人都在看他。
他奇怪地道:“你们都不喝茶吗,这桂花蜜饮不错,又甘醇又爽口。”
沈钰急着知道答案,笑了笑就催问道:“茶我们喝过了。陆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郑姐姐和小柱子被李长根卖给赌坊了,契书所说,她们现在是赌坊的人了,以后要怎么办呢?”
陆琅笑道:“那契书不是在你那里吗,等明日我把银子还给宋兄,重新让他立个放契书,她们母子就不是赌坊的人了。”
说着就转头看向郑三娘,郑三娘却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捧着杯子,微微发着抖。
陆琅问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