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脸上满是脏污,倔着不肯吭声。
沈钰微微一笑,道:“算了,你们快些走吧,被我娘看到,又要唠叨了。”
妇人往包子摊那边看一眼,李氏几个正站在装好的车边看着这里,她忙低下头,向沈钰福了福,就和男孩互相搀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沈钰回到车子旁,意料之中,迎接她的是李氏的大白眼。
她涎着脸上前笑道:“娘,今日你追贼累着了,我来拉车。”
李氏气哼哼地白她一眼道:“算了,算了,你哪里拉得动。”
说着就要拉车走,又实在忍不住,一路上数落沈钰:“你也忒好心了,给那小兔崽子包子干嘛,他偷了咱家包子不算,你还把剩下的几个包子都给他们,拿回家热一热,咱们几个拿来做早饭多好。”
沈钰推着车,任由李氏数落,待她说够了,笑道:“娘,我也不为别的,那当娘的看着真可怜,为了孩子,那样跪下求咱们。你不也听她说嘛,孩子是饿急了才偷的,那几个包子好歹能让娘俩充充饥,要是弄不到吃的,那孩子再去偷,可就不知什么下场了。”
李氏听了,想想刚才的情景,长叹一口气,有些可怜地说:“说得也是,那小兔崽子偷咱家包子,我恨得牙痒痒,可是那当娘的一求我,我就心软了。算了,算了,就当给你们几个积福了。”
沈钰听了在旁偷笑,和玉桃互相对视一眼,玉桃调皮地朝她眨眨眼,也跟着偷偷笑,似乎在说:“姐姐,你可真厉害,娘这关过了,没事啦。”
回到家中,吃过早饭,照样忙碌着蒸午间要送餐的包子。
可是当全部包好,上笼开始蒸时,李氏嚷着腰疼,似乎追那孩子时扭到了腰,当时一股火气撑着,还不觉得,这一回到家里,忙完了放松下来,才觉得疼痛来。
沈钰忙让李氏去床上躺了,让玉桃和玉诚看着包子的火候,自己快步跑去街上的药铺。
药铺里有坐堂先生,沈钰描述了下李氏疼痛的症状,说了李氏的扭腰的缘由,掏出一百文银钱,买了两剂膏药回来。
膏药一买回来,李氏问了价钱,气得躺在床上骂沈钰道:“真是个会花销银钱的,白送人家包子不说,我这腰不过扭了一下,哪里就要买膏药了,在床上躺一躺就好了。你快些把那膏药给我退了去。”
沈钰知道李氏是心疼银钱,被骂了也不恼,仍是装作听不见,嬉皮笑脸的自顾自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包子快蒸好了,玉诚守着的粥锅也飘出了香味。
沈钰按着大夫交待的,兑了一盆温热的水,把布巾浸透了拧干敷在李氏腰上。
自己把膏药在炉灶火上烤热了,小跑着进屋给李氏“啪”地一声贴在了腰上。
李氏趴在床上不敢动弹,扭着头有些气恼地道:“死丫头,这才赚了几个银钱,就娇贵到扭一下腰要贴膏药了。”
沈钰笑嘻嘻地坐在床边小凳上,像哄小孩子一样对李氏道:“娘,您就歇一会吧,两副膏药才一百文,那大夫说了,两副包好,这膏药已烤完贴上了,揭下来也不能退了。”
想想又吓唬李氏道:“那大夫可说了,这扭了腰可大可小,若不早些治疗,落下了病根,就算勉强好了,一使力,仍会扭着,人可就废了,只能躺在床上,什么活也干不了。”
李氏听了沈钰这番半真半假的话,信以为真,方害怕地道:“大夫真这么说的,哪有这么厉害,我以前也扭过,不过在床上躺一躺就好了,也没贴过什么膏药啊。”
沈钰听了李氏言语,方知道李氏这腰伤是旧疾,怪不得也没见她怎么着就扭着了,方收了嬉笑颜色,正色道:“是真的,娘,这回可一定要养好,要不,以后您要是稍有动作就扭伤了腰,那我们三个可靠着谁去。”
李氏听了,叹口气,方又老实躺好。
沈钰这边刚贴好膏药,玉桃就在外边叫:“姐姐,包子蒸好了,该下笼了。”
沈钰答应一声,嘱咐李氏道:“娘,你先好好躺着,我们去送包子了。”
李氏恨恨的一捶枕头,自责道:“都怪我,好好的追那小兔崽子干嘛,这下,什么活都干不了了。”
沈钰边往外走边说:“所以啊,好好躺着,快点好起来。我先去了啊。”
说着,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好在不是第一次送餐,午间的车子因为只有蒸笼和粥锅,重量比早上的车子要轻很多。
姐弟三人按着册子有条不紊地送了餐,心里惦记着在家躺着的李氏,就忙回来了。
李氏一个人在家躺不住,自己慢慢起来活动了下,觉得贴上膏药后,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就去灶间,动手准备做午饭。
天气热,晌午喝些汤水舒服些,李氏刚把一锅赤豆甜水熬好,姐弟三人就回来了。
沈钰看李氏在熬粥,就嗔怪道:”娘,不是让你躺着吗,怎么又起来了,玉桃、玉诚,快点扶娘进屋。”
说着给玉桃、玉诚使了个眼色,玉桃和玉诚也不管李氏嘴里嚷着“我没事,腰不痛了”就一边一个笑嘻嘻地架着李氏回屋去了。
沈钰看李氏煮了汤水,就简单的揉了几个发面饼坯,饼坯上洒些水,满满地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