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出来就听见安玉梅在问:“是你四姐的电话?”
安小五点了点头。
安玉梅沉默了一瞬:“这一走都好几年了,她这阵在哪呢?”
“去我原来那个厂里上班了。”
“这阵咋样,都还好吧?”
“她自己说还好,谁知道呢?”
安小五心里清楚,老四没有她性子这么暴躁,看起来像是很老实很好说话,实际倔强起来跟她不相上下。
那一回是彻底的死了心,出去的时候就没想过再回来。这一点即便过了几年也从未改变过。
所以不管在外面好过还是难过她大概都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只希望她不是口是心非是真的好过。不然离得这么远,谁也顾不到谁。
家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往上坪走的路上也忙得热火朝天。挖掘机的速度很快,一队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出了人。拿着铁锨拿着洋镐跟在后面,但是人再多也比不了机器,干不过来,根本干不过来。
邵平安一过去就有人吆喝他:“邵老板你这大忙人还有时间来跟我们一起修路啊?”
“说的那话。就算再没有时间挤也得挤出时间来,哪怕少做两天生意也得来出一份力啊。回头走起来的时候也能心安理得一点。”
“我要是你就给队长多掏两个钱,省出力,再耽误你两天时间,你得少赚多少钱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现在家里请人呢,还请了好几个。人家现在啥都不干,就在屋里数钱。”这话酸的牙都掉了。
平时一些打趣邵平安都不放在心上。但安明贵这阴阳怪气的意思就太重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是解放前后的地主一样。啥都不用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要真手头那么宽裕,钱多的都没地方花了,不用你们说我都能给队上多掏两个,省的我来出这份力了。
人又不是贱皮子,能不出力的还上赶着出力。”
别人连笑带说的对他,他也连说带笑的顶回去。好不好听的他无所谓,爱不爱听的他也不在乎。
长嘴都是说话的。别人能说他,他也能说别人。何况他根本也没说别人,谁愿意对号入座谁去好了
安小五在外面跑生意没回来,韩丽娟看着商店带着娃儿走不开。安正平他们两口子都来了。
安小五他们家,邵平安过去了,安正明也在,家里缺了两个男人修路这个事情跟女人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安玉梅从早到晚都在给安小五干活,家里边喂的猪养的鸡,还有牛全靠刘翠萍一个人,没有人根本就不行。
安正平两口子跟安正明还是不说话,但是跟邵平安倒是跟之前一样,见了面该打招呼的打招呼。毕竟安明兴也说过他欠人家的钱,而且还要靠人家赚钱。他们在家里帮不上忙,但也不能不知好歹去拖后腿。
安明兴这一出去都大半个月了一直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问韩丽娟吧,韩丽娟就说还行。具体是怎么个行法人家也不给他们细讲。
这会儿遇到邵平安了,少不得要打听几句。
“我们安明兴说是从你那批发的货在外面赶交易会呢,你知不知道情况咋样啊?”
“情况挺好啊,走的时候拉了不少货都卖的差不多了。今天还打电话回来说还要再准备点货给他。”
“他这个会还没赶完呀?得赶到啥时候?”
“赶完的话估计到年底了。”
“这么长时间?”
“一个会半个月,生意好的话再延期一个礼拜就是二十来天。这个会结束周边县城接着又开始了。他应该是不打算回来,跟上趟的继续去弄。”
余贵华嘟囔道:“天越来越冷了。”一过霜降早晚就冻手冻脚的,脖子都缩到领子里面不想伸出来了。他们在家还能烤个火,在外面赶会住在露天坝里,可恼火了。
“那没办法。一年到头就年底这两个月生意是最好的,就靠这两个月挣钱了。再冷也得咬牙坚持,穿厚点就行了。”
下午的时候家里两个人都去修路了,剩下的加上安小五一共也才四个人。除了吃饭的时候歇了一会儿一直都没有停。
到晚上的时候还开了灯加班。把会场那边要的货全部都包装好装上了三轮车。
第二天早上估计着时间,邵平安带着安小五骑车去了国道上。
把货卸在大路边上,安小五在那里等着他才回去拉早上要给镇上送的货。过来的时候提前说好的班车刚刚到,两个人把一堆东西都塞进了班车的车肚子里。
安明兴在会场上一个棚子还请了两个人,整个的都忙疯了。从早上老早开棚子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屁股都不能沾凳子。
又不开火。会场上有卖面皮卖酸辣粉的有空就去吃一点,没空的话就是馒头方便面随便一凑合。就连上厕所都是能憋就憋着,憋不住的时候跑快点。
更不要说待了这么长时间,根本就没有去转过整个会场。
说实话,他也没赶过这样的会,人真的太多了。那么宽的通道感觉都挤不动。早上开棚子稍微晚一点就能听见外面叽里呱啦的声音,早早的就有人过来转悠了。
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