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楼的火烧了大半夜,天一亮,街上的人都围了过去。
“唉哟,华阳郡主的铺子着火了,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你们说说,这多好的生意啊,眨眼的功夫可就没了,老天爷可真会戏弄人!”
“关老天爷什么事!昨日那场热闹你们没有瞧见吗?是姜尚书的夫人来闹事,被郡主被赶出了,这呀,就是故意报复!”
“对对对!我也瞧见了,那姜夫人逼着郡主给她跪下,铺子里的客人都瞧着呢!”
“这姜夫人好大的威风啊!”
“那可不,镇国公府分出来的,到底可是姓姜呢!”
“怪不得这么横行霸道......惹不起,真惹不起......”
围观百姓们你一言我一句,从铺子着火的事情,说到了镇国公府身上。
霜叶将外头的一番热闹情形传达回郡主府,沈惜月微微一笑,又到了她进宫表演的时候了,她这就去告姜家的状!
才刚要说话,沈侯爷就抢在她前头开了口:“你好好在府里待着,有爹爹在,哪里用得着你出面。”
沈惜月眨眨眼,爹爹要出面啊......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呀,真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呀?!
可爹爹非要去,她也没办法呀!
沈侯爷早已知道,这桩事是自家闺女和那个心眼子成精的太子一同谋划的,自是一切都万无一失。
可他只有这一个闺女,他马上又要离京了,必然要让闺女往后的路走到更顺畅一点。
他得趁这个这个机会告诉朝堂那帮老狐狸们,他沈见山的闺女,想嫁谁就嫁谁!
他闺女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不许说她闺女一句不是,要怪也只能怪天太高。
沈侯爷大手一挥:“去,把当初的赐婚圣旨请出来!”
霜叶看了眼沈惜月,见她没反对,忙去库房取。
沈侯爷本着唱戏要唱全套的份上,脸上五官用力地动了动,随之便做出一副又委屈又愤怒又隐忍的神态来。
沈夫人看得忍不住眉毛一抽:“......”
华阳郡主府离皇城根不过百十步远,沈侯爷就这样走了过去。
宫门口的护卫自然是认得沈侯爷的,立刻跑进去通传,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佑安帝身边的石公公亲自来将沈侯爷迎进了养心殿。
今日本是休沐日,佑安帝正在良妃的钟粹宫里陪她一起用膳。
良妃才刚生下六皇子,佑安帝每日总会过来看看,听见宫门口的通传,安抚了良妃几句,随即去了养心殿。
沈侯爷一手捧着圣旨,两眼用力一挤,就开始干嚎:
“皇上,您可怜可怜老臣吧!您心疼自己个的儿子,老臣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啊!是我月儿没有福分,这赐婚的圣旨,求您收回去,就叫他俩退婚吧!”
“你这老东西,有事你就说,拿退婚威胁朕做什么!起来!”佑安帝听得一阵头大,这好好的,再有几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这个节骨眼上,退什么婚啊!
石公公忙去扶,沈侯爷顺势就起了身,然后接着开始唉声叹气地告状:“皇上,老臣不是不知道咱们大顺祖训,可那姜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见山一边从香铺闹事说到香铺着火,一边把那姜家的令牌,打袖口掏出来给扔到了地上。
佑安帝听得脸沉如水,姜家想干什么?
石公公忙捡起那令牌,呈了上去,佑安帝立刻认出了令牌上的姜家家徽,登时皱起了眉头怒道:“他大胆!”
佑安帝想过姜家和秦家会有非议,但没想到,姜家敢如此明晃晃地挑衅,这不是在为难沈家那闺女,这是在质疑皇帝对太子的慈父心肠!
佑安帝当即吩咐道:“去,把姜自省那个狗东西给朕拘来!”
——
姜尚书原本正在尚书府乐呵着,觉得自己这一手实在是太高明了。
既没得罪太子,又能攀上端王,还不疏远曜王,三碗水都能端平。
嘴里哼着小曲,一手捏着把紫砂壶,一手举着一把小米,站在廊下喂鹦鹉,这好好的一个休沐日,他可得清闲清闲!
鹦鹉吃口米,就喊一声:“老爷吉祥!”
哄得姜尚书心情更愉悦了。
于是姜尚书就又送上颗米,教鹦鹉说话:“说,老爷睿智!”
鹦鹉歪着头,吃了米,瞪着一颗黄豆大的眼睛,看着姜尚书:“老爷......”
还没学出口呢,一个小厮就匆匆跑过来:“老爷,不好了,郡主的迷香楼着火了,巡逻的官差在铺子附近捡到一枚令牌,是咱们姜家的!”
“什么!”姜尚书一听这话,大惊失色,什么?
迷香楼着火了?
官差还在火场捡到了姜家的令牌?
姜尚书后背登时起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自己真是黄泥巴掉裤裆,这事不是他干的,也成他干的了!
常年在朝堂浸淫出来的敏锐,立刻就让他意识到这一切不对劲,他昨日跟老妻说得明白,只微微闹一下即可......他的老妻只是年老色衰了点,但脑子绝不会这般想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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