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二人皆是惨白着一张脸,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一句情意绵绵的话来。
沈惜月站在院里,做出一副难看的神情,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权当本郡主招待不周,就此散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都知道那屋里的鬼热闹实在是太丢脸了。
第一个应声要离开之人便是秦朗,他唤了声秦羽,又客客气气地向沈惜月道了别,遂便打算离开。
往外走了几步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六公主一眼,侧头跟秦羽说了句什么,就见秦羽点点头,转身往回跑了几步,跟六公主说了几句话,随之,拉着六公主一起,三人一同离席出府。
紧接着离开的便是顾琼,顾芷兰今日从出现便在丢脸,知道现在连姑娘家的清白都没了,顾琼只恨自己方才为什么没能撞死在柱子上,这会儿哪还坐得住,捂着脸就往外跑。
姜如因忙低唤了声:“阿琼!”然后又跟了上去。
顾芷兰躲在屋子里,终于哆哆嗦嗦地想起来,得先穿上衣服才是。
偏偏她今日出门时既没带丫鬟,又没带衣裳,方才她犹记得自己打发丫鬟出去时,丫鬟是说要去给她寻一身衣裳的。
她心里惦记着衣裳,明知道外头都是人,却也只好出声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偏偏方才用了力气,这会儿说话时声音软得跟黄莺似的,又娇又嗲。
没来得及离开的宾客们登时发出一声嗤笑,纷纷避之不及似的往外走。
沈惜月心里很是痛快,顾芷兰啊顾芷兰,你当初想出这等恶毒的奸计之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来人?来什么人,在郡主府如此放肆,还使唤上本郡主的人了?”沈惜月当即做出一副恼怒至极的模样,目光冷淡,高声呵斥道:
“霜叶,叫几个护院,去把屋里那两个厚颜无耻的,扔出郡主府。”
“不!”屋里的顾芷兰一下子慌了,她衣裳都还没穿呢呀,被赤身裸体地扔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
她慌张地看向齐珣:“你快说句话啊!”
“沈惜月,你别乱来!”齐珣高声喝道,他也是惊慌不已,如今的沈惜月真是叫他越来越不认识了呀,怎么能说出如此粗暴的话来!
沈惜月任由他们叫唤,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霜叶很快就带了护院进来,一脚踹开屋门,五大三粗的汉子们上前拽着齐珣和顾芷兰的胳膊就将人拖下了地。
齐珣腿还没好利索呢,顾芷兰又是个弱女子,两人毫无还手之力,赤条条的像只白斩鸡一样,被拎了出去。
“沈惜月!”
齐珣都气疯了,他下半身被拖在地上,腿上的皮肉都被蹭破了,疼得他立刻便将愤怒化为哀求:“你叫人放开我好不好!”
“齐世子,你就算再和顾姑娘情投意合,一见钟情到迫不及待,也请分一分场合,这是我的郡主府,你当这是天香楼呢!”沈惜月厉声道:
“扔出去,从今往后,不许齐氏和顾氏,再登我郡主府的大门!”
这些护院都是从太子府派过来的,尤为服从命令,脚下步伐加快,眨眼的功夫,便将齐珣和顾芷兰扔出郡主府。
府门口正围着不少高门大户的下人们,这会儿瞧见这俩人被扔出来,个个伸长脖子看热闹。
浑身赤裸的顾芷兰被扔在雪地里,一双手简直像不够用似的,一会儿捂着胸,一会又捂着脸,好在顾家的下人看不下去了,给她递过来件披风挡了挡。
顾芷兰勉强遮羞,这才想起来骂一句:“沈惜月,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沈惜月不紧不慢地笼了笼披风,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我是皇上亲封的华阳郡主,位比国公。你不过是二品小官家的庶女,连你爹见了我都要行礼,你在我的郡主府上行这等苟且之事,我还没有问你和你爹的罪,你倒是说我欺负你?”
顾芷兰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两行清泪却是忍不住的落下,她死死的盯着沈惜月:“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好大的志气!”沈惜月恍然点头:“来人,将顾姑娘送到刑部,问问刑部尚书,以上犯上该如何治罪?”
眼见着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又要去拉扯顾芷兰,齐珣心疼得不行,今日这事情闹到刑部,芷兰的真实身份可不就暴露了吗?
他忙高喊一声:“沈惜月!你大人有大量,求你放她一马吧!”
“你求我?你有什么脸面求我?”
沈惜月瞥了齐珣一眼,看向恨恨的瞪着她的顾芷兰:
“今日是我办的宴会,你和她在我郡主府苟且,打了我郡主府脸面,我不过叫人把你们扔出府来,她却还要威胁于我,这等不知廉耻又罔顾法纪之人,送去刑部,岂不正好?”
“沈惜月——”
齐珣双眼通红,扑通一声就给她跪下了:“我替她给你磕头认错好不好,她不识礼数,你就宽饶她这一回吧。”
这会儿郡主府门前围观的下人数不胜数,他们就这样听着沈惜月说清楚了来龙去脉,皆是一片哗然。
完全没有觉得沈惜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