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外。
慕容玄将沈惜月送回府,好生安慰了一番,终于哄着她睡着了,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才回了自己的太子府,随即便吩咐茂平去查顾芷兰的事情。
天色将晚,一辆马车停在郡主府门前。
绿柳从马车上跳下来去放脚蹬,赶车的白大哥掀起车帘,冉罗锅踱着步子下了马车。
他驮着背,抬头瞧了瞧那华阳郡主府的大门,又转身瞧了瞧太子府的后门,又转了半圈回过身来,去看向绿柳。
质问道:“你这丫头!你敢骗老夫!说好去给丞相家教孩子的!怎么把老夫带来这里了!”
说是质问,但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甚至还隐隐的带着些兴奋。
问完这话,又转头,看了一眼太子府。
绿柳忙应声答道:“回先生的话,咱们郡主是宋丞相的外甥女,也算丞相家的孩子,是郡主请您来的!”
“这教小孩子是个价钱,教大人是另一个价钱,教女子那是更大的价钱!”冉罗锅没再说骗没骗他的话,而是顺势提起了自己的要求。
他伸出一只手,露出一根手指头,在绿柳面前晃了晃:“你这小丫头,每天要给老夫做五只醉蟹,每只不能低于八两!”
“是是是!”
绿柳忙不迭地应了下来,五只醉蟹的事情好说,八两的事情也好说,只要能先把这位冉老先生给请进府里,完成郡主的吩咐最要紧。
“算了,老夫且跟你回去,见见你们郡主那个女娃娃!”冉罗锅被一肚皮的馋虫勾着,顺着绿柳相迎的手势,就进了郡主府。
这三个月,他夜夜观测天象,发现那颗原本要被冲撞的太微垣之星,竟然躲过一劫,而后隐隐地有着越来越稳之势。
而原先冲撞太微垣的那颗晦暗星辰,也渐渐收住冲撞之意,伴着太微垣,越发明亮,原本互害的二星,如今有相辅相成之意。
反倒是萦绕在其周围的星辰,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他就知道,京城中,有人救了这大顺朝的太子,有人在逆天改命!
再加上这些时日他在津海城的茶楼里将京城的八卦都听了个遍,自然也知道了太子下江南赈灾一事。
可那个救下太子的逆天改命之星,又到底是谁呢?
他本就想着要来京城探探虚实,好将自己一身治国平天下的学问,于这风起云涌的争斗中,做一番大事!
可巧,就叫他遇见了这主动寻上门来的绿柳丫头......原先以为是宋丞相特意派人去寻他的,这丫头又知道他好吃醉蟹,他也就顺势应下了!
谁知这会儿才知道,是一个郡主丫头......不过郡主就郡主吧,谁叫她的府邸离太子府如此之近呢!
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往后啊,总有他离开郡主府,住进太子府,大显神通的机会!
绿柳才一下马车,便有门房立刻飞奔进去禀报给了沈惜月。
沈惜月下午睡了一觉勉强稳住了心神,这会儿听完门房的通传,愣了下,忙叫人去前头将冉罗锅迎进来,自己换身衣裳随后就去见客。
前院的冉罗锅才刚进院,还没走几步,就又停下了,他不停地吸着鼻子:
“什么味?”
“有味?”
绿柳跟着吸了吸鼻子:
“老先生,我怎么没闻着味道,这花园里的腊梅是新移栽的,还没开呢!那边倒是开着些海棠花,不过,海棠无香啊!”
“哎呀你这丫头!不是花香!是肉!是肉香味!”
冉罗锅鼻子灵的很,顺着自己闻到的味道就朝一个方向走,绿柳总算是看出来了,那是大厨房的方向。
再往里走了两步,绿柳总算是闻见了:
“唉哟!是烤全羊的味!咱们府上养着几只从西疆送来的羊,活羊!现杀了烤的......”
冉罗锅眼前一亮:
“西疆的羊!怪不得,我就说,这叫一个香!讲究!会吃!好,好,你家郡主早知道老夫今日要来,特意给老夫宰的羊是不是?真是个尊师重道的......走,先带老夫我去趟厨房。”
他越说越来劲,不仅给自己找了台阶,也不用绿柳给带路的,闷着头就朝里走,走得脚底生风。
绿柳拎起裙子跟着冉罗锅一路小跑,等再找到他时,前面的冉罗锅已经吸着鼻子,流着口水,一口气扎进大厨房。
冉罗锅冲进院子,就冲着那支起来的烤炉冲了上去。
把厨房里忙碌的仆妇们吓了一大跳,看着烤炉的红梅正要呵斥他,绿柳扶着厨房大门,朝着红梅摆摆手:
“是......是郡主的客人!不,不可得罪!”
“这肉已经好了!闻着味就能闻出来了,跟老夫那年在西疆闻的一个味!快!快开炉!”冉罗锅围着烤炉转了大半圈,看着呆呆的红梅指挥着,恨不得自己下手去把羊给捞上来。
这些年他没个正经的营生,手头更是没什么闲钱叫他吃顿好的,平日里要是能吃上口肉,那都得是运气好,捡上一块人家杀鸡不要的鸡屁股。
虽说鸡屁股油汪汪的解馋,可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也不能跟正经的肉味比!
尤其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