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天果然降下漫天大雪。
茅元于帐中详演地盘后,张狂笑起,
“巽宫临开门真诈格,主燕扶苏君将离心;坎宫天假格,可借助时机谋划,以达目的。”
“时也。利也。待山人给大单于画些符箓,保着匈奴勇士们勇往直前,不惧炮火,直取云州。”
呼脱儿哈哈笑起,率领一众兵将,将淫邪的目光再次投到城墙上,
“好!勇士们,给我冲。本单于就要活捉这大曜朝的摄政皇,困在本单于的大帐内。”
燕扶苏守在城楼上,已不眠不休数日了。
忽然天降大雪,城内粮草已捉襟见肘,盛京数万将士集于云州,老弱百姓已转移至云泉关内。
燕扶苏站在城墙上,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面色苍白,瞳孔失色。
沈影风还在他身边嘀咕,“殿下,新火炮威力虽大,但弹药有限,要用在刃处。且万不能让铁骑进城,一旦近战,我们毫无胜算。”
燕扶苏伸手接下大片雪花,寒风刮的他的披风飞扬,他凝眉半晌,忽然回头望着沈影风,
“影风,你回去吧!”
沈影风扯了扯嘴角,“殿下又想逞什么能?”
燕扶苏凝望着飘落的雪花,怅然道,“天要亡孤!”
他如漆的眸子盯着沈影风,“幸好还算又垂怜了几分,给孤留下一点血脉。影风,你既心悦于她,那去替孤护她母子一生可好?”
沈影风皱起眉头,“又发神经。摇儿不要你,也是你自己作的,莫要再此顾影自怜,你都是活该!”
“就该让你也尝尝被人关起来,日日强要的滋味儿。禽兽!”
燕扶苏软下声色,又低声跟沈影风解释,“孤真没有!孤不是那种人。”
沈影风不再理他,骂骂咧咧的走了。
气温骤降,大雪突至,视线不好,火炮也容易哑,呼脱儿肯定要趁机攻城。
影风心里堵着一口气,忿忿不已,他真是欠了燕扶苏的。
从小到大,他几乎就是燕扶苏的替死。
好端端的名字、身份要给他用,自己的祖父、母亲也都借给他。
这厮过得奢靡,沈家的钱花起来毫不心疼。
然后还要一肚子心眼子的坑他算计他,嘴里没半句实话,暗戳戳的就要抢人的心上人。
不要脸!
沈影风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还在帮他。
就是欠他的。
倒霉!
沈影风和一众将士集在一处,守着舆图商议,影风计划万一破城,就后退十里。
由神枢营将敌引入山地中,埋地雷,扔手雷,使得惊马乱奔,再以火箭奇袭。
匈奴铁骑于平地无敌,但山地却未必。
神枢营指挥使何英是沈影风的铁子,他率先拍拍沈影风的肩膀,
“影风兄弟,你我默契向来十足。此次再打配合,我信自家兄弟。”
在场将领,如今无不是影风的过命兄弟,此时也纷纷应和。
沈影风收起舆图,“既如此商定,我这就去报予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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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大雪渐渐蒙了视线。
燕扶苏静静听完影风的战法,只说了一句,“备周则意怠,以奇才胜正。”
他淡淡看着远方的雪,视线落在摩拳擦掌的匈奴铁骑上。
大势已至。
呼脱儿身边的高人,必不会错过此机会。
他眯起眼睛,突然跟沈影风道,
“你觉不觉得,呼脱儿身边这人,总不太笃定,似乎有什么顾虑或忌讳?”
“他或许并无十足自信,所以更为谨慎多疑。”
“你想诱敌入山地,对呼脱儿或许可行。但他身边,显然有熟知汉人兵法之人,且和内敌早已互通过有无,知晓汉人兵法惯用伎俩。”
他眸光一闪,低头漫不经心轻抚手指,
“不可备势!兵行诡道而人莫测,避实而击虚。”
沈影风讨厌他弯弯绕绕的说话,因而直接问,
“那殿下想要怎么打?”
燕扶苏笑笑,“露虚处给他,让他来生擒孤。”
沈影风头冒黑线,这表哥如今疯的更狠了,脑子里的大病算是好不了了。
他悻悻道,“抓了你,我们就直接降了算了,还打个屁。”
燕扶苏打开舆图,“换个打法儿?”
他指着舆图如此这般了一番。
沈影风一脸难言的看着燕扶苏,这厮果然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燕扶苏诡秘一笑,“表弟,你算的是兵法。而孤,算得是人心。”
沈影风没好脸色,嘟囔道,“你就疯吧!你这天下早晚得易主姓萧。”
他转身要走,忽然又恶毒的回头一句,“你儿子估计也要姓萧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又回去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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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突然撤了一半火炮。
但燕扶苏仍在城楼上,依然面容如玉,身姿瘦削。
呼脱儿嘿嘿一笑,“摄政皇弱不禁风的模样,本单于都舍不得打。”
他吩咐匈奴将领,捉活的,莫坏了他的容颜。
茅元提醒道,燕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