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易乏,
扶摇颠在上朝的软轿上昏昏欲睡。
春光如许莫相负。
人曰,韶光明媚,海棠如醉。
明日就能不负这春光,去行宫里泡温泉,好好放松几日了。
想到要去度假,扶摇的心情又美丽了起来。
“谢安。”扶摇又唤紧紧跟着的谢安,再对接一下行程。
“明日朕的车马都备好了吗?不要出发的太早,朕起不来。天黑前能到就行了。”
谢安温柔答道,“陛下放心吧。都备好了。”
扶摇想想又道,“给赵太后另备马车,房间也不要跟朕安排的太近,朕跟她聊不来。”
谢安颔首,“都依陛下。”
扶摇满意点头,而后又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没安排好的地方。
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
度假!度假!要开心的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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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今日心情不错。
颇为慈眉善目的坐在龙椅上。
还专门和善的问了问吴索矩,“吴爱卿,今日可有状子要告?”
再不告,明天本皇帝就飞出去玩了。
吴索矩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答道,“今日,暂无。”
扶摇点点头,温和对众臣道,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她要再把行礼扒拉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
“臣,有事启奏。”
扶摇听着声音耳熟,伸头一看,果然是陈俊驰举着一本册子出列。
挺好。
和吴索矩一对一天的。
扶摇和蔼的问他,“状元郎,有何事啊?”
陈俊驰双手高举,“这是臣印出的健康手册,恭请御览。”
谢安下了玉阶,将册子接过,递到扶摇手里。
扶摇翻开看看,差强人意,但对如今的时代来说,已是不易了。
因而,她赞许道,“爱卿差事办得不错,便照此印出后,交由徐尚书安排,尽快发给军民。”
徐尚书出列,同陈俊驰一道,“臣,领命。”
扶摇程式化微笑,眼睛无意瞟到站在最前的首辅。
那厮一脸温润笑意,甚至看着有几分面色红润。
莫不是海狗丸起了效用?
她这几日都给沈晏清喂了足量的海狗丸,也不知他那隐疾有没有起色?
今天得找机会问问沈晏清的隐疾,明天她一走,就让他每天去找莲莲当面吃药。
本来茶茶管药更合适,但是她好色,每每见到沈晏清就把持不住,容易坏事儿。
女帝和首辅又开始当众眉目传情…
众朝臣也都见怪不怪了。
突然,一道不和谐声音响起。
“臣,也有本要奏。”
此时,众朝臣中走出一位官员,长眉直须,身长伟岸,约摸三十几岁,看着一脸严肃。
他快步上前,举着奏折跪下,声音肃穆,中气十足。
“臣,通政使吕海寰有本启奏。”
扶摇跟着态度也庄严了些。
“吕爱卿,请讲。”
吕通政道,“臣有陈情,恭请陛下垂听。”
“晋中百姓苦极!去岁大旱,饿死十之一二。幸陛下仁德感天,天佑万民,冬降瑞雪。”
“然春后,突发天花痘灾,发痘毒于头面及身,状如火创,皆带白浆,十死六七,哀嚎遍野,余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
“痘灾势猛,流民失控,已过保宁至濉溪,灾民再有一月可抵盛京。陛下还需早控灾势!”
众臣沉默,朝上一片死寂。
扶摇震惊!
天花!
夺走无数人生命的瘟疫?
女帝震怒道,“瘟疫爆发多久了?你们整天吵架,为何朕不知此事?”
吕通政回话,“已一月有余,先前首辅已命户部拨钱赈灾,但钱未至,人已死半,日前才得消息,晋中布政使家中已尽死绝,以致晋中无官,流民四奔,一路传病。”
女帝怒怼首辅,“首辅竟知此事不报?你可知瘟疫事大?”
沈晏清慌忙跪地,“臣禀陛下,痘灾一发,并无可治。只有出过痘之人能安然躲过。臣先前已命各地封城,阻止流民,实未想到晋中布政使家中死绝,以致病民四奔。”
朝臣间忽又慌乱一片,纷纷自危。
“这可如何是好?痘灾一旦入京,便不分贵贱,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必不能让痘灾入京!”
谢安此时发话,“陛下,可令神机营架火炮于盛京向北五十里处,阻止病民入京。”
女帝再次震惊,“你要朕将火炮对准百姓?”
他果然视人命如草芥。
此时,有几个朝臣附和道,“掌印此言虽有不妥,但事急从权,若非如此,将死更多百姓。”
首辅也回话道,“臣可寻些出过痘之人,带足粮食草药,在五十里外照料灾民。”
女帝冷冰冰道,“首辅先寻人吧!”
而后,她冷淡看了一眼谢安,“温泉行宫之事先作罢。朕要留此防治天花。”
谢安急切道,“陛下,万不能冒险。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