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乱,孟欣突然感觉脑袋要炸了一样,憋得满身大汗。不得已起身又去洗澡,冲了半个小时才算把心头那把火浇灭。
再返回到床上,总算有了些睡意。
白云山里起风了,风吹打着窗户,像一只手掌轻轻拍打着,一会儿节奏像摇篮曲,一会儿节奏像小夜曲。
第二天上午财务识趣地直接去了银行,在门口等着银行开门,拿到第一个号,十分钟便把两百万转了,随后立马把汇款单拍照发给了孟欣。
孟欣收到照片马上打电话给陈亚,无奈还是关机。他只好连着发了几条信息过去,盼着她那边一开机马上就能看到。
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音,孟欣正暗自着急,孟甘打来电话来询问进展,孟欣忙把情况跟他说了。兄弟俩嘴里互相安慰说“不急不急,等等看”,其实俩人心照不宣,不急才怪了。
这之前是两个人押在绑匪那里,现在又多押出去两百万。人家在暗他们在明,大砍刀砍棉花,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陈亚还没回复,孟欣又接连发了十几条信息去追问。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手机不开机,发一百条信息也无济于事。
正在孟欣急得要把办公室地板砖踩碎几块的时候,分局打来电话让他去一趟,说是肖石榴的案件有些情况要跟他通报。
孟欣急忙下楼开车赶到分局。
刑侦五队的警官给他看了一些石榴的出行记录,还有两段视频和几张截屏。
记录显示石榴年二十八乘飞机到成都双流机场,转大巴去了峨眉山。她在一家七天快捷酒店住了三天,大年初一下午乘大巴去了乐山大佛景区,在那里住了三天。
之后回到成都,在机场酒店住了一晚,应该是没赶上当天的飞机。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初五上午乘坐飞机回到花城,从机场打的直接回了居所。
当天晚上她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和一些生活用品,直接回家,以后几天就没出过家门。
初八下午她三点钟出门,拉着一个手提箱,应该是要离开广州。
她乘坐一辆的士,到花园酒店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出租车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空车,她也从市网监控里消失。
“我们的结论是这样,”一位姓刘的警官说,“最大的可能是她乘坐一辆提前在花园酒店地下停车场等她的车离开了那里,因为从花园酒店所有的电梯及安全出口都查不到她的出入记录。”
“我们查了她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没有异常通话。只有一个情况比较蹊跷,就是她的手机进入花园酒店地下停车场后就关机了,并且一直到今天,再也没有打开过。”
刘警官把石榴的通话记录表单拿给孟欣:“你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电话号码。”
孟欣从表单上看到了陈南天的号码,有通话时长的是春节前两天,看时间应该是跟他在丽江饭店碰头以前。年后有过几次呼出都没接通,看意思是陈南天不接她电话。
她找他干什么?难道在约他去峨眉山之前,她还约过陈南天吗?自从花裴出事以后,她是特别恨陈南天的,怎么还会联系他去旅游呢?
从年后的沟通记录看,除了同学同事朋友的一些寻常问候,看不到什么疑点。只有一个陌生号码,在石榴从成都回来之后打进打出了几次。
“这是一个湖南小混混的注册电话,只有这个电话有点可疑。”刘警官说,“这个电话从初十以后就关机了,再也没开过。”
“已经联系了石榴的家人,从侧面了解了一些情况,石榴确定没回老家。”刘警官跟孟欣通报了一些其他情况,表示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孟欣指着那个电话号码说:“你们重点查一查,这个号码跟陈南天有没有关系?这个人跟肖石榴纠葛很多。我也不想多说,说多了可能会影响你们判断,但是如果石榴遭遇什么不测的话,是非常有可能跟他有关系的。”
刘警官笑着说:“你这句话已经是在误导我们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深入了解一下。实际上,我们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嘴上虽然这么说,给孟欣的感觉却是这个案子要挂起来了。孟欣知道,案子一旦挂起来,破案就只能靠运气,实际上概率已经微乎其微。
孟欣感到耳根子发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难道她也像儿子一样被人家绑架了?也不对啊,绑架的目的是赎金,没有接过勒索信息啊!
一脑门子的官司,没有一件审得清。①
从分局出来,孟欣开着车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里开。
石榴的事情让他很沮丧,眼下更着急的是那母子俩,两百万已经汇出去快一天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花裴如果在身边,还可以在旁边出出主意,至少可以宽慰宽慰。现在可好,偌大个花城举目无亲,连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孟欣把心一横,一把方向直奔药店而去。
现在有个说法叫走心论,就是下意识决定的事情是从心的,比如孟欣现在就是下意识地去药店找曹小隼,就是他心里想去找她。
车子还没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