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贵中抬手指着门外,业务大厅里黑麦正在指手画脚地教训新来的一个新员工。
“黑麦懂什么?她还不就是对我忠心?还有其他分店的店长,还不就是对我忠心?”
小隼猛然醒过味儿来,老板话里话外是要提拔她。
小隼突然感觉她这是要长翅膀,而且才知道翅膀不是自己长出来的,而是别人给你插上去的。
小隼忙不迭地点头,羞答答地小声说:“可能我除了忠心,其他也就没有什么了。”
“哈哈……”南贵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纵声大笑。
“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嘛。”
南贵中绕到曹小隼身旁,伏在小隼耳边说:“上班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我会看相你知道吗?”
南贵中长得不高,稍稍低头就能对上小隼的耳朵。
这轻声细语而且不带唾沫的口气吹得小隼浑身麻痒,一张粉脸红到了耳根子,险些就瘫软在地。
南贵中扬了扬眉毛说:“那就走吧。”
小隼大吃一惊:“啊?现在就去?”
南贵中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小隼慌乱地摇着头说:“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觉得太突然了呀。”
“切——”南贵中一屑地说,“去个惠州,踩踩油门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你这人已经在花城,心还在怀化啊。”
见小隼面红耳赤的还在犹豫,南总又伏在她耳边说:“好好干,干好了公司派辆车给你开,到时候到公司来开会也是踩踩油门的事儿。”
小隼心想那我岂不是要尽快去考个驾照呢。一边想着自己那点文化考驾照会不会很难过关,一边跟着南贵中匆匆出了公司,飞快地钻进他那辆双门宝马。
坐进车里,小隼突然想起小户那句话:“让我坐上老板那辆车,他爱拉我去哪就去哪,他想干啥就干啥。这会儿她是不是会嫉妒到两眼冒金星呢?”
小隼还在愣神儿,车子已经开出了停车场。
南贵中猛踩油门,宝马咆哮着往前窜了出去。
她第一次体会到跑车的推背感,还有风驰电掣中的眩晕。
紧接着第二天,她又感受了人生中第一次压迫感,伴随着时断时续的疼痛。
南贵中非常善于描绘前景——也就是灌鸡汤,无论对公司的员工还是对客户,所以他的房子卖得特别好。
一路上跑车跑得很快,南贵中嘴巴里的火车跑得也很快,快到小隼有点跟不上节奏,呼吸像那辆飞驰的跑车一样急促。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向来雷厉风行的南总也不休息,在一个本地员工的带领下看了十几套房源。
南贵中已经在当地挖了几名员工。
“就等你这个负责人定下来,我们就大举攻占惠州市场。”他对小隼说。
这让小隼更加惊喜,她非常艰难地稳住了一颗怦怦乱跳的心。
看了一天的房子,小隼累得腿软筋麻,恨不得找个二人抬来坐一坐。①
南贵中的腿不很长,走路也不快,但在上下楼梯上发挥出了最大优势。
小隼在学校里穿惯了球鞋,西周地产却要求员工必须要穿高跟鞋。走的时间长了,鞋子就是钳子,把脚上的每块骨头都要捏碎了。
小隼咬牙坚持了下来。她有股子狠劲儿,必要时把鞋子扔了光脚也不能掉队。
还好南老板在她认为有必要扔掉鞋子之前把车子开到了餐馆。
已经到了晚餐的饭点,带了大半天路的那位员工又带了两个人来。他们讨论得很热烈,理想像热气球一样飞上了天空。
小隼没敢搭腔,竖起耳朵也听不大懂,只好低头吃面。
南贵中给每个人叫了一碗面,下午带路的那个员工还特别加了个卤蛋。一边呼呼啦啦地吃面,一边把惠州的新旧楼盘捊了一遍,规划出未来三年的销售目标,甚至细化到每个月每个季度每年员工的销售和增量。四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南总还不停地说辣椒免费使劲吃,再加了碗汤,边吃边喝吃得不亦乐乎,热得满头大汗。
南贵中很满意,等那三个人走了之后问小隼:“怎么样,这几个人你还满意吗?”
小隼憨憨地笑着说道:“老板说好就好。”
南贵中点了点头,仿佛不经意地捏了捏小隼的手。
“这句话我爱听。”
南贵中说话的口音是很好听的,就像巽寮湾的海风,有点潮湿,也稍稍有点咸丝丝的。
整个人浸润其中的时候,全身都被熨帖得相当舒适。
两人移座到金色海滩的露天烧烤场,简单点了几个烤串,一边喝啤酒一边闲聊。
南贵中说要等一个大客户。
小隼怯怯地说:“我不能喝酒。喝酒脸会红。”
“不会喝酒怎么接大客户?脸红好啊,脸红好看,我爱看你脸红。”
果然,两杯啤酒喝下去小隼的脸就红了,顺着脖子一直红到衣服里去。②
小隼感觉脸很烫,借机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走路就有点摇晃。
南贵中又找小隼碰杯,小隼端起酒杯又放下,扭扭捏捏地说:“南总,我还是留点量吧,不然客户来了就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