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裴从床底下的木箱子里翻出来一支笔,把那本《攻心宝典》翻到最后,一笔一画地写了四个大字:诛心真经。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花裴恨恨地喃喃自语道,“你有你的《攻心宝典》,我有我的《诛心真经》。我花裴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要么都下油锅,要么都下地狱。要疯狂,老娘还没怕过谁!”
突然,花裴感到胃里一阵恶心。使劲儿吞下去几口唾沫,却忍不住胃里不住地往上翻涌。实在忍不住了,花裴踉踉跄跄地摸黑跑到窄小的卫生间里,对着马桶一阵狂吐,翻江倒海一样,一直到把胆汁吐出来才算好受些了。
花裴站直了身子,心里一阵发凉。
“唉——”花裴长叹一声。
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是怀孕了。
“孽种,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花裴暗暗恼怒。
是就此得过且过,忍辱偷生,还是抛弃一切,复仇重生?
花裴又反复看了看《攻心宝典》,咬牙切齿地拿起笔,在《诛心真经》下面写了几行字。
心法篇。
心必须是铁打的——一定要铁血无情!
先让其疯狂,再让其灭亡。你能怎样惩罚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才能让他痛不欲生?NO!先让他富有,再把他拿走。
实施篇。
断子绝孙!诛连九族!先种恶果,再开恶花!不择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写完这些个字,花裴折笔起誓。
拖着疲惫的身躯,花裴回到家里。
客厅里的灯亮着,段河生的父亲段平在客厅里坐着。很显然,他是在等花裴。
这栋联排小楼是花裴父亲花子期买来送给她的新婚礼物,段平被花子期请过来住。
段家的老房子又破又老,花子期要顾及两家人的脸面,出手很大方。
“回来啦裴裴。”段平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满脸赔笑。
花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木然走进他们的卧室。走到门口的时候,花裴想到一件事,回过身来朝段平笑了笑。
“这一天从早忙到晚,您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好啊好啊,你们也早点歇着。”段平忙不迭地说道。
花裴反手关上了门。
花裴突然想起来,《诛心真经》第二要诀:诛连九族。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实施,不能浪费一分钟,更不能浪费任何一个机会。
先把他哄高兴了,然后再诛连他。
老段啊老段,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谁叫你生养了这么一个下流龌龊的儿子。
房间里点着红蜡烛,迎面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不仅仅是墙上,桌子椅子柜子甚至床上,到处都是红喜字。
段河生衣不解带地斜躺在床上,烂醉如泥。他呼吸均匀,鼻翼轻轻翕动着,看上去睡得很香甜。
花家却给足了段河生面子。婚礼摆了九十九桌,以花子期在当地的威望,座无虚席。
花裴想起段河生在她父母跟前的表演,又忍不住想呕吐。
段河生只用一个事实和两句话就逼得花子期不得不接受他这个女婿——花父本来是看不上他的。
“花裴已经是我的女人,这是事实。”
“我能为花裴去死,别人只能为花裴去逃!”这句话里的别人指的当然是孙洪进。
“知根知底,我是好人。”
说这两句话时,段河生昂首挺胸,大义凛然。
花子期信了。
现在想来,父亲不信也得信,谁叫他只有花裴这么一个女儿。
看着熟睡中的段河生,花裴从柜子里翻出一把剪刀,悄悄瞄准了段河生的胸口。
只要轻轻一推,这个恶魔就将结束他的一生!
可是,要这么便宜他吗?自己也要给他陪葬?他那些同伙呢?
想到这里,花裴又把剪刀放了回去。
“我要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坏人!恶人!”花裴喃喃地说道,“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
段河生不抽烟不喝酒,而最近这一周就醉了两次,两次都是蒙花裴所赐。
两个月以来,花裴一直怀疑段河生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脚。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而又似乎心甘情愿地成了他的女人。
她试探过段河生,但言谈上他没有露出过丝毫破绽。
花裴发现他心机很深,每句话都像是事先编排好的一样。
花裴思虑再三,决定把他灌醉。
第一次灌醉是一周前拿到联排别墅的钥匙。三层四百多平金碧辉煌的大别墅,那是多少人一生的梦想?现在抱得美人归的时候顺手就背了一栋过来,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境界?
不醉何以当歌?不醉何以追随快乐?眼见着财富到手,段河到底没有把持住。
出乎花裴意料,段河生没请那些狐朋狗友,只把他的瘸父亲接了过来,顺便把他那辆卖锅盔的三轮车给卖了。
人生得意需小酌,花裴殷殷劝酒,爷俩推杯换盏,双双醉倒。
花裴想套他话。可惜他们父子俩一起躺在沙发上,而且喝得也不够多,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
这次婚宴,花裴没放过这个机会,借